傅青青踮着脚尖溜进内室,木地板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她反手将木门轻轻合上,铜锁"咔嗒"一声扣紧。她将耳朵紧贴在冰凉的门板上,屏息凝神地听着院中的动静,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顾氏站在院门外,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老王妃的手指紧紧攥着她的衣袖,力道大得让她隐隐作痛。顾氏在心里叹了口气——若不是孝道压着,她真想转身就走。这几日陪着婆婆抄族规、做活计,她的手腕都肿了一圈。
"再喊几声。"老王妃压低声音催促,浑浊的眼睛里闪着焦灼的光。
顾氏刚要张口,厚重的院门突然"吱呀"一声打开了。老王妃眼睛一亮,抬脚就要往里冲,却被叶如意挡在了门口。夕阳将如意的身影拉得很长,"有事?"叶如意单手扶着门框,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深水。
老王妃脸上的笑容僵住了。她没想到如意连门都不让进,枯瘦的手指不自觉地揪住了衣襟。想到这几日跪在祠堂冰凉的地砖上抄写族规,手腕酸痛得几乎握不住笔,她还是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容:"如意啊,娘有事想跟你说..."她试探性地往前蹭了半步,"不如我们进去说?"
叶如意纹丝不动:"我还有事要忙,就在这儿说吧。"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在老王妃头上。她脸上的皱纹因为难堪而扭曲,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没事?那我先回去了。"叶如意转身欲走。
"别!"老王妃慌忙伸手去拽如意的衣袖,却被对方一个侧身避开。她踉跄了一下,差点扑倒在地,幸好顾氏及时扶住。老王妃喘着粗气,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水光:"如意啊,娘这几天都在反思..."她的声音突然哽咽,"这件事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是娘不该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就误会你,你看...你不是也没有收到什么伤害吗?不如,你给族长他们说说,免了娘的惩罚吧?娘保证,以后再也不干涉你的事情了!"
叶如意眉头微蹙:"族长的决定,我无权干涉。"
"怎么会!"老王妃突然拔高了声音,枯瘦的手指在空中胡乱比划,"他们最听你的!就是你一句话的事!"她的声音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尖利。
叶如意摇摇头,夕阳将她的影子投在老王妃身上:"我没那么大能耐。傅家的事我一向不插手。"她顿了顿,"您不如直接去找族长,看在您儿子的份上,说不定能网开一面。"
老王妃的脸色瞬间灰败下来。她突然抓住如意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如意!你不能这样!我是怀璟的娘啊!你难道要看着我这个婆婆受苦?"
叶如意的眼神骤然转冷。她轻轻一挣就脱开了老王妃的钳制:"您现在是要用傅怀璟来要挟我?"
"我...我不是..."老王妃慌乱地摆手,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就在这时,巷子尽头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你怎么在这儿!"族长夫人洪亮的声音炸响。她带着几个老姐妹大步走来,手里还拎着个竹篮,里面装着刚摘的橘子。夕阳将她们的身影拉得很长,像一堵移动的墙。
随后看向如意:“她又欺负你了?”
“我也不知道算不算,她说她是傅怀璟的娘,我作为他的妻子,让我去跟族长求情,说她这些日子太累了。”叶如意一点都没隐瞒的将老王妃前来的目的说了出来。
族长夫人越听脸色越沉,最后将竹篮重重往地上一放:"才几天就受不了?我们这些老骨头天天干活也没叫苦!"
"就是!"一个满头银发的老婆婆拄着拐杖上前,"之前是看如意的面子才让你闲着,现在倒好,还想当大小姐?"
"纺线择菜算什么重活?我们做了一辈子也没见累死!"另一个圆脸婶子叉着腰帮腔。
老王妃被这连珠炮似的指责逼得连连后退,枯瘦的胸膛剧烈起伏:"我...我从来没做过这些..."她的声音发抖,像风中摇曳的烛火。
族长夫人冷笑一声:"谁天生就会干活?做不惯就多做!"她粗糙的手指指着老王妃的鼻子,"明日辰时,祠堂见。敢迟到就加抄十页族规!"
老王妃眼前一阵发黑。她突然觉得天旋地转,双腿一软就往地上栽去。叶如意眼疾手快地扶住她,转手塞进顾氏怀里:"抱紧了。"她的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说完,叶如意朝众人点点头:"我还有药材要整理,先失陪了。"她转身走进院子,榆木门"砰"地一声关上,扬起一小片尘土。
老王妃瘫在顾氏怀里,像一滩烂泥。她的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声音。族长夫人冷哼一声,拎起菜篮带着老姐妹们扬长而去,只留下顾氏一个人艰难地扶着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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