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出手机,无视了上面几十个未接来电,直接打开了一个直播软件。
他甚至没有取名字,直接开启了直播。
镜头对准了他自己,背景,就是这片如同地狱般的火场废墟。
他举起手中那根恢复了原状的白色琴弦,声音冰冷,通过网络传向了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我知道你们在看。”
“为了这东西,你们费尽心机,又是炸弹,又是血蛊,现在连武装直升机都用上了。”
他轻蔑地笑了。
“可惜,你们从一开始就错了。”
陈天将琴弦凑到镜头前,让每一个观众都能看清它的细节。
“你们以为这是什么上古神琴的弦?以为它是用什么千年暖玉雕琢而成?”
“一群蠢货!”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无尽的嘲讽。
“睁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这不是玉,玉没有这种内蕴神藏的苍古之气!这不是乐器的一部分,它是祭器!”
陈天眼中金光爆射,仿佛能看穿时空,道出了一桩惊天秘闻。
“此物,乃是上古时期,黄帝于泰山之巅,祭祀天地所用之‘琮’的镶边!”
“它沟通的不是乐理,是天地!它引动的不是凡音,是龙气!”
陈天握紧琴弦,直视着镜头,一字一句,如同惊雷。
“想玩,我奉陪。”
“但下次,派点能打的过来。”
那场直播的风暴,比垃圾场的大火烧得更猛。
一夜之间,“龙气哥”陈天的名号响彻整个网络。
他那段嚣张霸道的宣言,连同那根神秘的白色琴弦,成了所有势力眼中的一根刺,一根让他们寝食难安的刺。
江宁卫视王牌鉴宝节目《识珍》的导演,差点把电话打爆,用近乎哀求的语气,许下天价出场费,只求陈天能来海选现场当一期特邀嘉宾。
陈天本来没兴趣。
但当他查到,那个暗中布局,想要用焦尾琴和直升机置他于死地的神秘组织,似乎与古玩界的几股暗流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时,他改变了主意。
要去,当然要去。
正好,让那些藏在阴沟里的老鼠看看,谁才是猫。
《识珍》海选现场,人山人海。
刺眼的聚光灯下,主持人正用激昂的语调烘托着气氛,专家席上,一个戴着金丝眼镜,头发梳得油光锃亮的老头,正慢条斯理地端着一杯茶,他就是古玩圈颇有名气的专家,钱半城,人称钱老。
陈天没去后台,就坐在观众席的第一排,像个普通的观众,冷眼看着台上的一切。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满手都是老茧的农妇,正局促不安地抱着一个黑乎乎的陶罐,站在舞台中央。
她的眼神里,既有紧张,又充满了希冀。
“钱老,您给瞧瞧,这是俺们家祖上传下来的,都说是宝贝。”农妇的声音带着浓重的乡音,充满了卑微的讨好。
钱老放下茶杯,懒洋洋地瞥了一眼,连上手的兴趣都没有。
“大娘,你这东西啊,我看就是个腌咸菜的坛子。”
他嘴角一撇,带着毫不掩饰的优越感。
“胎质粗劣,釉色暗沉,典型的民窑粗货。你要是实在缺钱,我给你估个价。”
钱老伸出三根手指,轻蔑地晃了晃。
“三十块钱,不能再多了,还得是有人愿意收你这破坛子。”
轰!
台下响起一片哄笑声。
“哈哈,拿个咸菜坛子来当宝,想钱想疯了吧。”
“这大妈真逗,还祖传的,祖传的咸菜坛子吗?”
农妇的脸瞬间变得煞白,抱着陶罐的手都在发抖,眼泪在浑浊的眼眶里打转,几乎要当场哭出来。
主持人也一脸尴尬,正想打个圆场,让工作人员把人请下去。
就在这时。
陈天动了。
他端起面前桌子上节目组准备的茶水,一步就跨上了舞台,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走到农妇面前。
“小伙子你干什么!”钱老厉声喝道。
陈天理都没理他。
他对着农妇,露出一个安抚的微笑,然后,手腕一斜。
哗啦。
一道温热的茶水,不偏不倚,精准地浇在了那黑乎乎的陶罐底部。
“你!你这是毁坏文物!”钱老猛地站了起来,指着陈天,气得浑身发抖。
台下的观众也炸了锅,以为这个年轻人是上来捣乱的。
可下一秒,所有人的声音都卡在了喉咙里。
只见被茶水浸润过的罐底,污垢迅速褪去,露出了两个小篆字体的深刻款识。
那两个字,笔锋遒劲,暗藏龙虎之气。
供御!
现场瞬间死寂。
但凡对瓷器有点了解的人,都知道这两个字意味着什么。
那是宋代专门为皇室烧造瓷器的最高规格!
钱老的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
陈天把罐子轻轻翻转过来,看都没看钱老一眼,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演播厅。
“钱老是吧?”
“看清楚了,这底下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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