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轻瓷毫不意外,但还是追问。
“所以昨天晚上,清和和红烟劝我回到他身边,是皇上的意思?”
孟祈年点头:“于大人一早就收到了皇上的飞鸽传书,被告知若是你回了余州,要第一时间告诉他。”
“想到来昨日你一进余州城,于大人就把你的消息传给皇上了。”
“现在,皇上或是皇上的人,想必已经在赶往余州了。”
他有些艰难地开口:“你若是想走,就得趁早。”
以萧允的性子,若是抓到了她,只怕会一直把她留在身边了。
宋轻瓷没有作声。
她果然猜对了。
得知萧允没有放弃找她,她心中紧张之余,又有几分欣慰。
他没有放弃她。
孟祈年看出了宋轻瓷脸上的犹豫,心知她可能已经动心,苦笑道。
“你不想走了,想在余州等他,是吗?”
宋轻瓷抬头看向孟祈年,如实说道。
“我并不介意和他在一起,我介意的是被太后和朝臣们针对。”
“我虽认了许大人当义父,可所有人都知道,我只是一个商户之女。”
“更何况,我还曾与你谈婚论嫁,还曾被山贼掳走过。别人若想攻击我,有的是借口和理由。”
孟祈年一愣,心头漫起无边的苦涩。
宋轻瓷今日遭遇,皆与他有关。
他不仅前世欠了她,这一世也欠她良多。
宋轻瓷看出了孟祈年脸上的愧疚,紧接着问道。
“我需要你的帮忙,你可以帮我吗?”
孟祈年声音沙哑:“你要我怎么帮你?”
宋轻瓷抬眼看向窗外,天空广阔无垠,充满了自由的气息。
“我不想再逃避了,”她轻声说道,“太后和朝臣们阻我,可他们再强大,也敌不过悠悠众口。”
“他们再厌恶我,也不可能与天下百姓为敌。”
孟祈年有些不解:“你想争取百姓的支持,利用他们去对抗太后和朝臣?”
宋轻瓷点头:“对。我又没做错什么,我只是没有投生在贵族家庭,只是不幸曾被山贼掳走过,凭什么我得躲得逃,得承受他们的轻视呢?”
昨夜她想了许久,最终想通了。
她不想再逃了。
她要与他们开战,把握主动权。
太后和朝臣都是既得利益者,他们不愿意低下高贵的头颅,屈尊降贵接纳她,她也没必要去摇尾乞怜。
她出自民间,那她就站在民众中间,托举他们,也被他们托举。
太后和朝臣们的高高在上,靠的是家族托举,而她有民众托举,会比他们站得更稳,走得更远。
孟祈年被她说得,心中莫名涌起一股豪气。
她说得没错,为什么他们就得一起被人轻视?
京中那些人是尊贵,可也不代表出身余州的他们就低贱,就得给他们让路。
他因身体受损,弃仕从商后,常被人看不起,现在这股憋闷也被带出来了。
“你想做什么?我帮你。”
宋轻瓷目光沉静地望着他:“你想好了吗?”
他站到自己的阵营里,若是成了还好,若是输了,只怕孟家也要受牵连。
孟祈年笑了笑:“这是我,也是孟家欠你的。”
宋轻瓷也笑了:“好,我做好了计划,会来找你的。”
离开了孟府,她又去了府衙,见于修文。
“你最近收到了皇上的信息,是吗?”
面对宋轻瓷的质问,于修文马上反应过来,孟祈年告知了皇上传信之事。
他心中暗骂孟祈年大意,面上却平静无波地承认:“是。”
宋轻瓷又问:“皇上是不是让你看着我,也暗示你们说服我回到他身边?”
于修文继续点头:“是。”
宋轻瓷:“你能与皇上通信吗?我想写封信给他。”
于修文愣了一下,然后让人拿来了纸笔,并亲自替她研起了墨。
宋轻瓷沉吟了片刻,就提起了笔,开始给萧允写信。
于修文不敢看信件内容,起身准备离开,但被宋轻瓷制止。
“你不必离开,这封信的内容,你可以看。”
于修文于是重新坐定,一边给宋轻瓷研墨,一边看写信。
她不愧是才女,写出来的字娟秀工整,很有韵味。
约莫半个时辰后,宋轻瓷写完了信,放下了手中的笔,等着信上的墨迹在空气中晾干。
于修文看着信件内容,神色有些复杂。
宋轻瓷在信上说,让萧允直接回京,别来余州找她。
她说她要在余州经商,让萧允支持她,把宋家的产业做到全国,她再四处散财,在民间博取贤名。
等她名满大周时,她就可以凭借大周百姓的支持,顺利入主中宫,堵住太后和朝臣们的嘴。
后宫出个平民皇后,代表平民利益,为平民发声,对天下百姓来说,是天大的好事,他们定会大力支持。
太后和朝臣们再势大,加起来也不过数万人,哪抵得过千千万万百姓的力量。
不得不说,她这计划很好,也很大胆,却也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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