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少恭看着自己骤然空了的怀抱,心头莫名掠过一丝极淡的空落,他挑了挑眉,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道:“有劳太子殿下。”
杨依泽也微微颔首,抱着夜玲珑径直走进了院子。青竹连忙小跑着跟上,玄五玄六亦拉耷着脑袋跟在后面。
陆霄云抱着庄小北,稳稳地走向她原本暂住的客院。
他低头看着怀里睡得香甜的小师妹,忍不住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戳了戳她的脑袋,语气带着师兄特有的宠溺和无奈:“小北呀小北…你这丫头,胆子真是越发的大了!居然敢带着玲珑妹妹去逛百花楼那种地方?还喝得酩酊大醉!”
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你是不知道你师兄的性子?他可比不得你云哥哥我好说话!等他腾出手来,你这丫头,醒来少不得要挨他一顿训咯!看你以后还敢不敢胡闹!”
他的声音低沉温和,碎碎念中满是关切。
怀中的庄小北似乎被吵到,不满地哼唧了一声,脑袋往他怀里蹭了蹭,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继续沉睡。
陆霄云失笑,抱着她的手臂紧了紧,步伐依旧沉稳。他熟门熟路地将庄小北送回她的房间,小心地放在床榻上,盖好锦被。吩咐守在外间的侍女好生照看,便转身离开了。
夜玲珑院中,杨依泽安顿好夜玲珑后就冷着脸离开了,玄五和玄六跟在后面,腿肚子打着颤。
杨依泽刚踏进自己院落的房门,玄五和玄六几乎是同步“噗通”一声重重跪在了冰凉的地板上,额头垂得低低的。
“主子……” 玄五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惶恐。
杨依泽脚步一顿,走到主位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声音出乎意料地温和:“你俩这是干啥?”
玄五和玄六全身几不可察地一颤,冷汗顺着鬓角滑落。
玄五硬着头皮继续开口,声音发紧:“属下……属下不该……”
“不该什么?” 杨依泽开口,声音依旧平淡无波。他端起茶杯,目光落在手中的茶水上。
玄五一个激灵,头埋得更低:“不该眼睁睁看着郡主和庄姑娘进入百花楼!属下失职!”
杨依泽吹了吹茶水中的浮沫,没有说话。
玄六赶紧补充,声音带着懊悔:“属下…属下在郡主和庄姑娘进成衣铺子买男装时,就该…就该察觉苗头不对!是属下愚钝!”
杨依泽这才慢悠悠地啜了口茶水,目光平静地扫过跪着的两人,淡淡开口:“今日…可还发生什么了?” 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
玄五愣了一下,他立刻抬起头,语速飞快:“有有有!主子!今日上午在云锦轩,郡主和庄姑娘遇到了那个北燕三公主陆雯萱!”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来形容那位的尊容,最终选了个比较“客观”的:“那三公主…长得吧…嗯…挺…挺朴实的!可那脾气是真的嚣张!当时正欺负一个买绸缎的官家小姐…”
玄五绘声绘色地描述着三公主如何骄横跋扈,末了,眼睛亮晶晶地压低声音,带着点幸灾乐祸:“主子您猜怎么着?郡主好厉害啊!趁乱,就那么‘嗖’一下,神不知鬼不觉地,给那三公主身上弹了点‘好东西’!属下当时看得真真儿的!那三公主回去肯定要倒大霉了!”
玄五说完,屋内再次陷入死寂。两人屏住呼吸,感觉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杨依泽轻轻地放下茶杯,嘴角几乎不可察觉地向上扬了一下。他垂下眼睫,遮住眸中一闪而过的笑意。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两人面前投下压迫的阴影。
“回了御龙营,自己去领罚。”他声音不高,却冷冰冰的,不再像之前那样温和。
两人顿时面如死灰,声音发涩:“……是,属下遵命。”
“退下吧。”
“属下告退。” 玄五玄六垂头丧气地爬起来,脚步沉重地退了出去,背影写满了生无可恋。
……
而欧阳少恭送完人,则晃晃悠悠地回到了他们三人暂住的客院。
院子里,凌霄子正和云清墨在石桌旁对弈,手边还放着一碟北燕特色的奶酪酥。
“哟!回来了?”凌霄子头也不抬,盯着棋盘,捻起一块奶酥丢进嘴里,“大中午的,跟着夜小子火急火燎跑哪儿去了?玲珑丫头找你?”
云清墨执着一枚白子,也抬眼看向欧阳少恭,眼神带着询问。
欧阳少恭一屁股在石凳上坐下,自己倒了杯凉茶灌下去,脸上瞬间绽放出无比八卦和兴奋的笑容,丹凤眼亮晶晶的:“嘿嘿!师傅,大师兄!你们猜怎么着?咱们家那位胆大包天的师妹,还有庄小北那丫头!刚才可是干了件惊天动地的大事!”
“哦?”凌霄子来了兴趣,连棋也不看了,“啥大事?把太子府厨房炸了?”
云清墨也放下了棋子,静静看着他。
欧阳少恭凑近二人,绘声绘色地开始讲:“她俩!女扮男装!跑去逛青楼了!就是北麓城最大的那个——百花楼!”
“噗……!”凌霄子刚喝进嘴的一口茶全喷了出来,呛得直咳嗽,“什…什么?!两丫头去逛…逛青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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