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子外面的监测仪器依旧平稳地运行着,绿灯稳稳地亮着,显示着她“健康良好”、“器官活性优秀”。
就在这时——
咔哒……嗡……
一阵熟悉又令人毛骨悚然的机械传动声从不远处传来!
姜婵的眼瞳猛地一缩,忍着身体的僵硬,艰难地转动眼球,透过浑浊的绿色液体和扭曲的玻璃罐壁,看向隔壁那个“床位”。
一只巨大的、冰冷的、如同蜘蛛般的金属机械臂,闪烁着无情的红光,正从天花板的轨道上滑下来!
机械臂精准地悬停在隔壁那个巨大的维生罐上方。罐体里,隐约可以看到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漂浮在绿色液体中。
滋——!
一道激光无声地切开了维生罐坚固的玻璃顶盖!
绿色的营养液哗啦一声泄洪般涌出,流进下方的回收槽。
机械臂的末端探出几根闪烁着寒光的、细长精密的金属器械,像手术刀和镊子的结合体。
它们伸进了打开的罐体!
精准地避开那些连接在隔壁容器身上的管线,探向身体的某个部位——似乎是腹腔的位置!
姜婵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她甚至能“听”到隔壁罐子里传来一声极其微弱、被液体淹没的呜咽,像是垂死的悲鸣。
然后,是极其轻微的切割和剥离的声音!
机械臂稳定地工作着。很快,它小心翼翼地收回了探爪。在它冰冷的金属爪尖,紧紧抓着一团模糊的、还在微微蠕动、浸泡在淡红色保存液里的……器官组织?似乎是肾脏!?
机械臂带着那团“收获”,平稳地上升,移开。
隔壁的维生罐,空了。
只剩下一个空荡荡的支架,孤零零地立在那里。
绿色的液体流干了,罐体内壁残留着黏糊糊的水痕。
空气中,那股消毒水的味道更浓了,却怎么也盖不住那一丝新飘散出来的、淡淡的血腥味和……一种器官离开身体后特有的、冰冷的死亡气息。
那个容器……被“采摘”了。
就像摘掉一颗成熟的果子。
姜婵感到一股冰冷的寒意穿透了绿色的粘液,浸透了她的骨髓。这就是她的下场。很快,也许就是下一次例行检查,或者某个“园丁”的需要,那些冰冷的机械臂就会伸向她的罐子,剖开她,取出她温养了不知多久的器官……
她僵硬地漂浮在自己的绿色囚笼里,看着隔壁那个空荡荡的支架和残留的水痕。巨大的恐惧再次袭来,但这一次,恐惧的深处,燃烧着一簇冰冷的、名为复仇的火焰。
她感觉到那股带着甜腥味的冰凉液体还在持续地注入她的血管,流遍她的全身,浸润着她的心脏,她的肝脏……她每一个将被采摘的“零件”。
来吧。
来采摘吧。
尝尝我给你们准备的……“甜蜜毒药”。
【“甜蜜毒药”注入进度:18%.……持续进行中……】
系统的提示音冰冷地响着。
那股带着奇异甜腥味的液体,顺着冰冷的管子,流进了姜婵的血管里。
凉。
一股细微的凉意顺着胳膊往上爬,然后扩散到全身。那感觉,有点像夏天喝了一口冰汽水,但更……粘稠一些。那股甜腥味在喉咙口隐隐约约,挥之不去,让她有点想吐,但身体本身却没什么特别难受的感觉。
她屏住呼吸,全身紧绷,死死盯着玻璃罐外面那些闪光的仪器面板。特别是那些显示心跳、血压之类数字的地方。
心跳:咚…咚…咚…平稳有力,绿色的数字规律地跳动着。
血压:数值稳稳地停在正常范围,也是绿色的指示灯。
其他乱七八糟的符号和线条,也都稳稳当当,没有乱跳,没有变红。
警报没响。
红光没闪。
外面那些冰冷的机器,似乎完全没发现管子里流进来了什么不该有的东西。
姜婵紧绷的身体,这才一点点放松下来,瘫软在粘稠的绿色液体里。那股凉意还在身体里慢慢爬,那点甜腥味还在喉咙里若有若无,但至少现在看来,安全了。系统给的东西,确实骗过了这些机器。
毒药已经混进来了。
下一步,就是等。等那个所谓的“园丁”,来摘走她的“果子”。
她不能动,视野也被限制在这个小小的绿色罐子里。只能靠眼睛看,耳朵听。
罐子外面,是一个巨大、空旷、冰冷的金属房间。一排排一模一样的玻璃罐,像超市货架上的罐头,整齐地排列着。
有的罐子里泡着人影,和她一样一动不动,插满了管子。还有些罐子是空的,只剩下孤零零的架子。
房间里很安静。
只有机器运行时低沉的嗡嗡声,还有液体在管道里流动的轻微咕噜声。
偶尔,会有机械运作的声音打破寂静。
咔嚓……嗡……
姜婵转动眼球,看到远处一台结构复杂的机械臂,再次灵活地动了起来。它滑行到一个装满绿色液体的玻璃罐前,伸出几根细长的金属爪子,像剥水果一样精准地打开罐子的某个密封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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