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哈连还沉浸在那神秘文明,恍若隔世般僵立原地时,一声清泉破碎般的呜咽撕破空气。
他猛抬头,瞳孔瞬间收缩,那只与他纠缠数月的灵狐,此刻正站在十来丈外嶙峋石堆上,脊背紧绷如弓,蓬松尾巴烦躁地甩动,将碎石拍得尘土飞扬。
而灵狐对面,沐东阳斜倚岩壁,腰间长剑出鞘三寸,玄白寒芒映得眉眼冷冽。
灵狐琥珀色的眼眸里蓄满水光,死死盯着他,恐惧与求救几乎凝成实质,令他不禁想起往日里挑弄他时那狡黠灵动的眼神。
"沐师兄,六圣早言,天地灵物有能承之,当顺其本心,你这般强取逼迫,岂不是在践踏天道?"哈连走上前去。
沐东阳轻斜了他一眼,勾起唇角冷笑,下颌线条绷紧:"天道?弱肉强食就是天道。这灵狐若无力自保,便是它劫数。"
"若天道只是弱肉强食,那修行与野兽何异?"
哈连停在石堆下,衣袂扫落石缝枯叶,"六圣这般强调,实为守护天道气运顺利与完整,怎可成为恃强凌弱的借口!"
话音未落,一道白影如闪电掠过。
哈连只觉怀中一沉,带着雪松香的温热撞入怀中,灵狐爪子死死揪住衣襟,浑身剧烈颤抖,毛茸茸的脑袋拼命往他腰窝钻,急促的心跳清晰可闻。
这突来之变,令他心中惊异又复杂,而沐东阳投来目光更加冷冽,宝剑出鞘。
"沐师兄,天地灵物之争,各凭机缘,才符合天运临世之道。”
哈连护住灵狐后颈,向后退了一步,三节棍横在身前,链身震颤嗡鸣,“它既主动入我怀中,便是天命所归。"
沐东阳挑眉冷笑,剑尖黑白光环流转:"它不过是走投无路。等莯涟师妹赶来..."
"若她来不了此地呢?"哈连打断他的话,喉结轻轻滚动。
就在这时,怀中灵狐突然剧烈挣扎,哈连下意识松手,却见银白身影裹着暮色飞退三丈。口中所含灵果,正是他于幻境绿洲所得。
“不可……”
哈连话刚出口,便顿住,只见灵果悬浮而起,停在白狐头顶三寸处,泛起琉璃光泽,细密水波纹荡漾开来,如液态月光缠绕向白狐皮毛,每一道波纹渗入,它周身就泛起一层幽蓝光晕,周围碎石开始缓缓悬浮,折射出细碎彩虹,整个场景如梦似幻。
"你看——"
沐东阳的嗤笑冰冷,"它根本没有选择你,不过是觊觎你的果子罢了!"
他仰头大笑,剑身上寒芒震颤,在岩壁上投下扭曲阴影。
哈连僵在原地,死死盯着灵狐,喉结不停滚动。方才灵狐钻进怀中时的颤抖、温热,此刻都化作尖锐的刺,扎得胸腔生疼。
他握紧的三节棍在掌心磨出细响,指节因用力过度泛着青白。
这时,破空声骤起,一道青衣残影冲来。来人腰间长剑出鞘,剑刃映着日光冷得瘆人。"东阳,你连只畜牲都制不住?"
青衣男子冷笑一声,剑尖直指悬浮灵果,"此等五行至宝,理当归天道门所有。"
哈连手腕一抖,三节棍横扫而出,金属链甩出锐响。棍身与长剑相撞迸发火星,却未能挡住长剑。
沐东阳突然横剑阻拦,下颌紧绷:"师兄,灵狐正在渡劫,此时强行夺取,当真要乱天运了!"
"乱什么天运?"
青衣男子嗤笑,眼角吊起轻蔑弧度,"若天道真是公正,为何让这灵狐得此机缘?不过是气运不均罢了。"
哈连抡起三节棍荡开剑气,脖颈青筋暴起:"气运无常,才是天道玄妙!若人人都因眼红机缘就肆意抢夺,修行之道早成了贪婪的遮羞布!"
"哼,冠冕堂皇!"
青衣男子剑招愈发狠厉,剑锋擦过哈连耳畔,传来一阵刺痛,"等你站在巅峰,就知道所谓天道,不过是强者制定的规则!"
三人缠斗间,灵狐已经将灵果彻底吸收,周身水纹逐渐凝聚水龙之态,突然仰头发出清亮长鸣,朝哈连飞射而来。
然而,青年男子手中长剑划出半轮银弧,将哈连三节棍荡飞。
沐东阳长剑黑白光环暴涨,将白狐阻挡。"此等至宝岂能轻易..."
话未说完,却见白狐直立而起,凝视哈连,一道空灵之音从四面八方传来:"既得灵果化形之恩,我愿与你签订本命契约,以魂火为引,生死相随。"
沐东阳瞳孔骤缩,不自觉停下动作:"上古仙道契约!"
却见师兄再度举剑,额角青筋跳动:"不过是障眼法!今日定要..…."
"且慢!"
空灵之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见我渡劫者,可共享机缘——魂岛将为你二人开启。"
这话如惊雷炸响,青衣男子握剑的手微微颤抖,色厉内荏:"小小灵狐大言不惭?"
灵狐轻甩尾巴,两根散发微光的尾毛飘落,于空中旋转交织,渐渐形成一团朦胧光影:"能否进去,要看你们魂力如何。"
下一刻,灵狐化作一道水线没入哈连眉心,随即浮现出一个不断升腾的水波纹图案,幽蓝光华流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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