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船驶入焚火山海域时,船底的铜片烫得能煎鸡蛋。秦逸将四颗晶石按北斗方位排列在甲板上,紫色鼻窍石突然浮到最上方,表面的孔洞喷出淡金色的雾气,与其他三颗晶石的光芒交织,在船板上凝成幅燃烧的地图 —— 焚火山的轮廓被火焰线条勾勒得清清楚楚,火山口的位置有团跳动的红光,像颗正在呼吸的心脏,每跳一下,船板就跟着震颤三分。
“阿珠的清心草蔫了。” 楚瑶的红绸缠着块湿透的麻布,正给花盆遮阳。原本舒展的白色花瓣蜷成小筒,叶片上的绒毛都被烤得打了卷,像被烈日晒蔫的蒲公英,连叶脉都透着焦黄色。她突然拽住秦逸的衣袖,红绸末梢指向远处的海平面,那里的海水正在冒泡,靛蓝色的浪涛边缘泛着橘红色的光,像一锅快要烧开的水:“林墨说那是海底火山喷发的前兆,古籍记载焚火山的海水能熔掉精铁,我们的船底最多撑半个时辰,再不想办法,就得光着脚游泳登岸了。”
林墨蹲在船舷边,雷光剑的蓝电在船底织成防护网,海水接触到蓝电的瞬间 “滋啦” 作响,腾起浓密的白汽,把他的眉毛都熏白了。他用剑尖挑起滴海水,水珠在蓝电中凝成颗暗红色的晶体,棱角锋利得能划破皮肤,落在甲板上 “当啷” 一声,砸出个小坑。“是‘焚心水’,” 他把晶体扔在甲板上,石头接触木材的地方立刻冒出黑烟,还带着股焦糊味,“里面含着魔神口窍分魂的焰气,刚才测了下,温度比麒麟真火还高两成,船底的玄铁已经开始发软,用剑一戳就是个印子。”
秦雪的圣力流苏正裹着古籍悬在半空,书页被热气熏得微微卷曲,发出干燥的 “沙沙” 声,停在画着口窍分魂的插图页。图中的分魂像团燃烧的黑色火焰,表面浮着张模糊的嘴,正喷出暗红色的火舌,所过之处,连玉石都化作了岩浆,画面边缘还画着几具烧焦的骸骨,姿势扭曲。“古籍说口窍分魂的火焰能灼烧神魂,” 她的指尖抚过插图旁的朱批,银白光芒让褪色的字迹重焕光彩,“唯一的克星是‘玄冰玉’,但这种玉只在火山内部的万年冰层里才有,被焰气层层包裹着,跟裹着棉被的冰块似的。”
阿珠抱着花盆缩在船舱阴影里,雏菊的新叶正朝着晶石的方向生长,叶尖沾着的金色雾气凝成细小的露珠,像泪珠似的。“秦雪姐姐,小花在追光呢。” 她的小手指着露珠滚落的地方,船板突然 “咔嚓” 裂开道缝,暗红色的热气从缝隙里钻出来,把晶石的光芒都染成了橘红色,像被夕阳浸透了,“下面好像有东西在烧,热得像奶奶的灶台!”
秦逸的邪器长剑刺入船板裂缝,金色光纹顺着剑刃往下蔓延,与暗红色热气撞在一起,激起漫天火星,像放了串小鞭炮。船底传来沉闷的爆炸声,原本发软的玄铁突然变得坚硬,表面还凝出层细密的金色纹路,像穿上了件金色铠甲。“是晶石在净化焰气,” 他的光翼展开,金色羽毛扫过发烫的船板,将四散的热气聚成团,像抓了把火,“但撑不了太久,我们必须在船底熔穿前登陆,否则就得游泳过去了,这水温,下去就得脱层皮。”
楚瑶的青龙虚影突然跃入海中,龙爪拍打水面的瞬间,激起的浪涛竟在空中凝成冰雾。但冰粒还没落到海面就化作白汽,青龙的鳞片被海水烫得冒出黑烟,像块扔进沸水里的铁块,发出 “滋滋” 的响声。“这些海水比岩浆还厉害!” 她的红绸缠上最近的礁石,将楼船往火山方向拖拽,麒麟真火顺着红绸蔓延,在船尾烧成道火墙,“秦逸,让晶石的光芒再强些!青龙虚影快被烫熟了,鳞片都开始剥落,再这样下去,就得变成红烧龙肉了!”
林墨的雷光剑突然刺入海底,蓝电在水下炸开,将靠近船底的焚心水劈成碎珠。但水珠在空中重新凝聚,变成无数细小的火滴,像场红色的冰雹砸向甲板,落在船帆上,立刻烧出个小洞。他的雷灵根与船底的蓝电网共鸣,在半空织成道透明的屏障,火滴撞在屏障上 “噼啪” 作响,化作股股白汽,把他的脸都熏得通红:“秦雪,用圣力加固船身!左舷的木板已经开始冒烟了,再不想办法就要烧起来了,我们可没有备用船板了!”
秦雪的圣力流苏突然散开,银白光芒像层薄冰覆盖在船板上,被热气熏得不断冒白汽,像给船板盖了层棉花被。她的圣瞳穿透浪涛,看见海底的火山群正在喷发,黑色的礁石间藏着无数条裂缝,暗红色的焰气正顺着裂缝往上涌,像群即将破茧的火虫,密密麻麻的。“分魂在引导焰气攻击我们,” 她的流苏卷着块玄铁碎片,银白光芒让发烫的金属渐渐冷却,碎片上还凝着层白霜,“火山口的焰气最浓,口窍分魂应该就在那里,被焰气形成的漩涡保护着,像个裹着棉被的大粽子。”
楼船靠近焚火山时,秦逸才发现整座山都是黑色的。火山岩的缝隙里流淌着暗红色的岩浆,像条条凝固的血河,空气中弥漫着硫磺与金属燃烧的混合气味,呛得人喉咙发疼,每吸一口气都像吞了口辣椒面。最奇特的是山壁上的植被,全是暗红色的灌木,叶片边缘燃着细小的火焰,却不会烧毁枝叶,反而让叶片更显油亮,像涂了层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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