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逸将灰白色的右眼晶石塞进锦囊时,“咔嗒” 一声轻响,与左眼晶石撞出清脆的共鸣。两颗晶石在锦囊里相互吸引,表面浮现出对称的纹路,像两瓣拼合的莲花缓缓绽放。海无涯的贝壳令牌夹在中间,蓝光与晶石的红光交织,在锦缎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谁撒了把揉碎的星星,随着船身晃动轻轻流淌。
“楼船的修补还差最后三块木板。” 楚瑶的红绸卷着根红树枝飞过来,枝干里的红色汁液已凝固成暗红的结晶,被麒麟真火烤得微微发亮,像串挂在枝头的血珀。她用红绸将树枝缠成圈,当作临时的缆桩固定在船舷,绳结处特意打了个蝴蝶结,“林墨说这些红树的木质比玄铁还硬,烧制成炭能当炼器的辅料,就是味道太冲,阿珠闻着总打喷嚏,眼泪汪汪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
林墨正蹲在甲板上打磨雷光剑,蓝电在剑刃上流淌,将残留的黑色雾气烧得干干净净,剑面映出他专注的眉眼。他突然抓起块红树炭,在船板上画出祭坛的阵法图,炭末落地时竟自动排列成符文的形状,像群活过来的小虫子。“你看这纹路,” 他用剑尖指着图中最复杂的节点,蓝电顺着剑尖滴落,在纹路交汇处炸出细小的火花,“跟万魔殿的锁魂阵相比,血云岛的阵法多了个回环,像是在给魔神分魂喂流食,而不是单纯把它从睡梦里叫醒。”
秦雪的圣力流苏正托着那本泛黄的古籍,书页在银白光芒中缓缓翻动,发出干燥的 “沙沙” 声,停在画着七窍位置的插图页。左眼与右眼的标记旁,突然渗出红色的墨迹,顺着纸纹连成细线,指向插图角落的一座冰山 —— 山巅的积雪里藏着个模糊的轮廓,像是只巨大的耳朵,耳廓上的绒毛都清晰可见,与青云山挖出的左耳分魂形态一模一样。“古籍里的地图正在显形,” 她的指尖点在冰山标记上,纸张突然微微发烫,像揣了只晒太阳的小暖炉,“这里应该是下一处分魂的藏身处,极北之地的寒冰岛,光听名字就觉得冷飕飕的。”
阿珠抱着雏菊花盆跑过来,花瓣上的露珠在阳光下滚成金色的光粒,掉在甲板上 “叮叮” 作响。她突然指着秦逸的锦囊,小手指着布料上跳动的光斑,声音里满是惊奇:“秦雪姐姐,你看!晶石在打架呢!” 众人低头看去,锦囊正微微颤动,两颗晶石的纹路在布料上透出来,相互缠绕成螺旋状,像条红白相间的小蛇在扭动。
秦逸解开锦囊,两颗晶石立刻悬浮在空中,自动拼成完整的眼瞳形状。红光与灰白色交织,在半空凝成一幅立体的星图,其中七颗最亮的星辰正对应着魔神七窍的位置,闪烁不定。“它们在指引方向,” 他的邪器长剑突然指向星图中最黯淡的那颗星,金色光纹顺着剑尖延伸,将那颗星的光芒拨亮了些,“寒冰岛的位置就在那里,但星辰的光芒很不稳定,像是被什么东西用黑布蒙住了。”
楼船驶入深海时,海水渐渐变成墨色,连阳光都无法穿透,仿佛闯进了巨兽的胃袋。秦逸的光翼展开,金色羽毛在黑暗中划出明亮的轨迹,照亮了水中游动的巨大阴影 —— 那是一群长着翅膀的鱼,鳞片上的纹路与迷雾海的食灵鲨相似,只是眼睛变成了空洞的黑色,像被魔气硬生生挖去,只剩下两个黑窟窿。
“是蚀魂鱼,” 楚瑶的红绸突然绷紧如弦,将靠近船底的鱼群拦开,绸面被鱼尾扫过,立刻留下几道淡黑色的痕迹,“古籍里说它们以修士的神魂为食,最喜欢钻人的七窍,被盯上的人会慢慢失去神智,最后变成只会喘气的空壳子。” 红绸末梢的麒麟真火 “腾” 地燃起,在船周围烧出一圈火墙,鱼群撞在火墙上,立刻发出凄厉的尖叫,化作一股股黑烟,焦味里混着淡淡的腥味。
林墨的雷光剑 “噗” 地刺入海水,蓝电在水下炸开,形成一张巨大的电网,噼啪作响的电流将海水都染成了蓝色。被电晕的蚀魂鱼翻着白肚皮浮上水面,露出腹部的黑色纹路 —— 与血云岛祭坛的符文如出一辙,只是更细小些,像缩小的临摹本。“这些鱼是被人为饲养的,” 他的雷灵根顺着鱼群游动的轨迹蔓延,突然 “嘶” 地抽回手,指尖结了层薄冰,“下面有座人工开凿的冰窟,魔气就是从那里散发出来的,冷得像块万年玄冰。”
秦雪的圣力流苏沉入水中,银白光芒在冰层下炸开,照亮了冰窟里的景象 —— 数百具修士的骸骨被冻在冰壁里,每个人的七窍都插着一根黑色的管子,管子里还残留着墨绿色的液体,连接着中央的冰台,台上的冰雕正散发着浓郁的魔气,形状像一颗巨大的心脏,每跳动一下,冰窟就震颤一次,冰屑簌簌落下。“是炼魂阵,” 她的声音带着寒意,流苏突然收回,卷着一块碎冰浮出水面,冰里冻着半片道袍,“这些骸骨的识海都被掏空了,变成了滋养分魂的容器,你看他们的手指,都还保持着抓挠的姿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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