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虚观的废墟在夕阳下泛着铁锈色的光,断壁残垣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像一只只伸向天空的枯手。秦逸用断剑拨开压在楚瑶腿上的横梁,朽木摩擦的 “嘎吱” 声里,他看见她裙摆下渗出的血珠正顺着碎石缝往下淌,在地面积成小小的血洼,血洼里倒映着两人紧张的脸。金色魂契纹路在他掌心流转,触碰到楚瑶伤口时,她突然疼得抽气,指尖深深掐进他的胳膊,留下几道弯月形的血痕。
“别动。” 秦逸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怕惊扰了废墟里游荡的亡魂,“碎骨卡在肉里,我得慢慢取出来,忍一忍。” 他从怀中摸出半包金疮药,油纸包被汗水浸得发潮,边缘卷成波浪形,药粉透过纸缝漏出来,沾在他的指尖,散发出苦杏仁混着草药的味道。楚瑶的混沌诛魔剑斜插在旁边的土堆里,剑穗上的红绸被血浸透,沉甸甸地垂着,风吹过时发出 “簌簌” 的声响,像谁在耳边低声哭泣,悲戚又哀伤。
林墨靠在残墙上啃干粮,硬饼子 “咔嚓咔嚓” 硌得他牙疼,碎屑掉在胸口的纱布上,与血渍粘成一团。秦雪正用圣力帮他处理腰腹的伤口,银白长发垂下来,像一道瀑布遮住了她的脸,只露出小巧的下巴,上面还沾着灰尘。“伤口里的黑气清干净了,但皮肤还是凉的。” 她的指尖触到林墨的肋骨,那里的皮肤像冻过的猪肉,带着冰碴子似的寒意,“得找些温补的草药,比如当归、黄芪,不然走不出这片山谷,你的身子会垮掉。”
“往西三十里有片药田。” 林墨突然想起什么,饼子渣掉在伤口上,疼得他龇牙咧嘴,倒吸一口凉气,“三年前躲血煞盟追杀时发现的,里面有种叫赤焰草的药,红得像火苗,专治邪祟侵体。” 他抹了把嘴,饼子的碎屑粘在嘴角,像没擦干净的胡子,“就是药田周围有瘴气,青黑色的,闻着像烂泥潭,进去得闭住呼吸,不然会中毒。”
楚瑶突然抓住秦逸的手腕,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四象虚影在她眉心闪了闪,像水面泛起的涟漪:“有人来了。” 她的声音发紧,耳朵微微动着,像警觉的兔子,“脚步声很轻,穿着软底靴,至少有十个,正踩在东边的碎石坡上,石子滚动的声音骗不了人。” 混沌诛魔剑突然 “嗡” 地跳起,剑刃指向东方,红绸无风自动,像被无形的手拽着跳舞,带着不祥的预兆。
秦逸迅速将楚瑶护在身后,金色魂契纹路在他周身织成光盾,光盾上的纹路像活过来的金鱼在游动。夕阳的金光穿过光盾,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忽明忽暗。他看见东边的坡顶出现了几个黑影,穿着血煞盟标志性的黑袍,手里的弯刀在暮色中泛着冷光,像一群蓄势待发的狼,眼神里满是贪婪和残忍。
“是血煞盟的追兵。” 林墨抓起断剑,腰腹的伤口被牵扯,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额头上瞬间冒出冷汗,“他们怎么找到这儿的?难道清虚观有传讯符?还是说…… 我们被跟踪了?” 他的雷光短剑在掌心转了个圈,蓝电 “噼啪” 作响,映着他紧绷的脸,下颌线绷得像要断裂。
秦雪的圣瞳突然亮起,银光照亮了追兵的脸 —— 那些人的眼眶里都嵌着黑色的珠子,鸽子蛋大小,珠子转动时发出 “咔哒咔哒” 声,像某种生锈的机械装置。“是傀儡!” 她的声音带着惊惶,尾音都在发颤,“血煞盟用邪术炼制的傀儡,没有痛觉,不知道疲倦,只会追杀目标,直到被彻底摧毁才会停下!”
第一个傀儡已经冲下山坡,黑袍被风掀起,露出里面用黑线缝合的躯体,像拙劣的补丁作品,关节处还在滴黑色的油,落在地上 “滋滋” 腐蚀出小坑。秦逸的光盾与它的弯刀碰撞,发出 “铛” 的脆响,震得人耳膜发麻,光盾上的纹路剧烈震颤,像要散架。他突然发现这傀儡的力量比普通血煞盟成员强三倍,弯刀上的符文还在吸收他的灵力,像饥饿的吸血鬼。
“它们靠符文吸收力量!” 秦逸的光盾突然收缩,像收紧的渔网,绕到傀儡身后,“楚瑶,砍它的关节!那里的黑线最脆弱!” 金色魂契纹路化作锁链,缠住傀儡的脖颈,他能感觉到那些黑线在锁链中挣扎,像被抓住的毒蛇般扭动,滑腻而恶心。
楚瑶的混沌诛魔剑带着红光劈出,“唰” 的一声划破空气,剑刃切开傀儡的肘关节,黑色的油喷了她一脸,带着煤油和腐烂的混合气味。“四象?裂!” 白虎虚影从剑刃跃出,獠牙闪着寒光,利爪撕开傀儡的胸膛,里面没有内脏,只有一团跳动的黑气,黑气中隐约能看见无数细小的符文,像被关在笼子里的虫子,疯狂地爬来爬去。
林墨的雷光剑刺穿另一个傀儡的眼眶,蓝电在黑珠中炸开,“嘭” 的一声,傀儡的动作突然僵住,关节处冒出白烟,像烧红的烙铁遇水。“秦雪!用圣力照它们的眼睛!” 他的声音在打斗中变得嘶哑,像被砂纸磨过,“黑珠是控制核心,圣力是它们的克星,能毁掉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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