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崇安城外,营帐内一道少年的声音惊声响起,扰乱沉寂:
“谢上卿今日不愿意见我阿兄?”
“为何?难道报信时没有报清楚我阿兄的身份来历?”
被打发出来报信的五郎捂着耳朵,对少年的一惊一乍感到绝望:
“朱二公子,您小声些......”
“我阿姐是这么嘱咐的,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也着实是没有想过,为何仅仅只有短短半日的功夫,一切都与先前天差地别。
先是淮南王世子显露身份,再是他们竟是带着节杖,来崇安寻访昔年早已身故的名臣。
后是阿姐回城找‘谢上卿’,可竟去的是周家......
周家出来之后,阿姐便推脱身乏,打发他来报信.......
他到现在都没明白。
这到底是阿姐不知‘谢上卿’下落,和周家表哥商量着糊弄淮南王世子。
还是,还是......‘谢上卿’本在谢家!
最后这个可能太惊悚,让他不敢细想,可偏偏,得知这个消息之后,那个面容神似平阳王世子的男子......
太像了!
越想越觉得相似!
五郎胆战心惊,一时忘记去关注朱家兄弟二人。
温吞青年远眺城门,长叹道:
“看来我到底还是太晚了,谢上卿,似乎不太喜欢我。”
面前两人,一人沉思,一人远眺。
朱二张了张嘴,眼底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欣喜,他斟酌了几息,问道:
“阿兄,那咱们是不是该回淮南了?”
“父王本就是不太愿意让您远离淮南的......”
温吞青年回过眼,温柔笑了笑:
“正是因为好不容易才出来,所以才不能轻易回去。”
“许是因为先前背信的事,着实令谢上卿不喜,我本就是来赔礼致歉,若是轻飘飘一句话便被打发走,也看不出什么诚心。”
“如此,我们留在崇安多拜访几次,总能聊表心意。”
朱二脸色微变:
“可是......”
可是什么,他没说,也没能找到合适的由头开口。
温吞青年伸出手,摸了摸阿弟的头:
“阿兄好不容易出来,你就让阿兄透透气吧。”
“回淮南,阿爹又得让我学好多东西,你知道的,阿兄本不喜那些。”
温厚的大手落于额前,这回没有泥土,只是宽慰。
朱二原本紧绷的脊背,不知不觉放松了些许:
“好,我陪着阿兄留在崇安。”
温吞青年弯眼而笑:
“错了,是崇安城外。”
毕竟,余县令可还没答应他们可以进城。
朱二闻言,终是草草想起这件事,他赶忙转脸去问还在兀自烦恼的五郎:
“余小娘子可有说过何时让我们进城?”
五郎被匆匆打发出来,本就知道的不多,如今闻言,想起先前同阿姐出城前的那些话,便下意识回道:
“......没有。”
“不过阿姐先前便说过,你们只可在城外驻扎。”
朱二素来有些跳脱,闻言立马不满道:
“好你个余五,刚刚还同我称兄道弟,现在便连让咱们进城都不愿意。”
五郎比朱二年岁小,可看着比朱二竟还沉稳些,立马巧言逃脱干系:
“我可没有与二公子称兄道弟,是您说要带我看些好东西。”
温吞青年看着两个虎头虎脑的少年人,一阵闷笑,连忙打圆场道:
“没事,本已轧营,不必进城也好,正巧能看看春色。”
朱二每次听见阿兄说话,总有几分不自在:
“可,可连城门都进不去,更别提登门再拜访谢上卿吧?”
“况且咱们带来的那些货品......”
淮南来此地的路程说长不长,说短,却还是比平阳到此地要长些的。
这几日护卫们本就在商队后头,发现了些许探查的踪迹.......
若不入崇安城,只在城外扎营,此地地形开阔,又无遮蔽,只怕到时候遇见什么事情......
温吞青年闻言稍稍思索,旋即方宽慰道:
“不必心急,今日聊生意聊的匆忙,余县令进城时,也没将商队的货品带走,总会再出来寻咱们。”
“今日既已被拒绝,只等明日,我们再叩一次城门,劳余县令帮咱们再问问谢上卿愿不愿意见咱们,再恳求她饶咱们进去,不就好了?”
温吞青年的想法倒是不错,可朱二却仍有些别别扭扭的:
“阿兄有世子之位,本就身份尊贵.......”
怎么能用‘恳求’,与‘饶’呢?
温吞青年一顿,顺势去摸地上的泥,朱二连忙改口:
“哎呀,阿兄,阿兄——”
温吞青年就这么往亲弟弟脸上糊了好几把泥,而朱二似乎有些洁癖,一边喊着阿兄,一边擦拭脸上的泥,可身体却一点都没跑。
少年人脸上的不情不愿终于还是化为了点点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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