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号角声响起,混乱的攻城战暂时画上了休止符。
随着军令传达,第三旗团的士兵开进城内,一边肃清外城残敌,一边处决趁火打劫的暴徒。
而第一旗团和第二旗团则在指定区域扎营,野战医院的军医忙着救治伤员。
佛罗伯爵和铁橡伯爵骂骂咧咧地带着部队退出城外。
内城墙上,尤里卡公爵望着突然停止的攻势,眉头紧锁。
"他们在等什么?"。
马尔斯爵士颤声道:"也许...是在准备更可怕的武器..."。
"他们明明可以一鼓作气......"。
尤里卡公爵低声自语,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剑柄上的纹路。
马尔斯爵士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公爵大人,至少......我们撑过了今天。"
尤里卡冷笑一声:"是啊,撑过了今天。"
他转身望向城内,疲惫的守军士兵们或坐或躺,不少人已经抱着武器昏睡过去。
那些还能站着的,眼神中也尽是劫后余生的恍惚。
"传令"。
尤里卡公爵的声音沙哑而疲惫。
"第一队负责警戒,其余人......抓紧时间休息。"
"是!"。
马尔斯爵士如释重负,立即转身去安排。
随着命令下达,守军士兵们终于松了口气。
伤兵营里,医师们用最后一点草药为伤员包扎,绷带不够就用撕碎的衣物代替。
营房内,炊烟袅袅升起,伙夫们正在制作晚饭。
城墙上,哨兵们强打精神盯着城外,但眼皮却不受控制地打架。
一名年轻的守军士兵靠着城墙坐下,颤抖的手几乎拿不稳木碗。
"我们还......能活到明天吗?"。
他低声问道。
身旁的老兵往嘴里灌了口劣质麦酒,咧嘴一笑:"谁知道呢?但至少......"。
他拍了拍腰间的短刀:"老子已经赚够本了。"
尤里卡公爵独自走进王宫议事大厅,几名亲卫默默跟在身后。
大厅中央的沙盘上,王都的局势一目了然。
外城已失,内城被围,唯一的希望就是......
"威廉的援军......",尤里卡公爵喃喃道。
他走到窗前,望向北方漆黑的夜空。
那里,本该有威廉的援军火把如星河般闪耀。
但此刻,只有无尽的黑暗。
"传令兵!",尤里卡公爵突然转身。
"在!"。
"派最精锐的斥候,趁夜色突围出去"。
尤里卡公爵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务必找到陛下的大军!"。
传令兵躬身行礼后转身离去。
这时,尤里卡公爵的侍卫长走了进来。
他来到尤里卡公爵身边,单膝跪地,铠甲在烛光下泛着冷冽的光。
"公爵大人"。
侍卫长压低声音:"内城东墙有一段废弃的排水道,很是隐蔽。”
“属下已命人暗中清理,足够一人通过——"。
尤里卡公爵抬手打断了他。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尤里卡公爵的声音很轻,却让侍卫长浑身一颤。
"属下......"。
侍卫长喉结滚动:"只是不忍看大人与王都陪葬。"
尤里卡公爵突然笑了。他转身望向大厅墙壁上悬挂的历代国王画像,手指抚过绣着金色狮鹫的旗帜。
"数百年前,我的先祖跟随王国的开国君主征服这片土地。"
尤里卡公爵的声音忽然变得悠远:"在一次战役中,面对敌军的围困,当时有人劝先祖撤退,他却说——"。
尤里卡公爵猛地转身,眼中燃着令人心悸的火焰。
"莱曼家族的勇士,宁可折断翅膀,也绝不背对敌人!"。
侍卫长脸色煞白。
"可是大人!威廉陛下需要您!”。
“只要您活着,就还有希望——"。
"希望?",尤里卡公爵冷笑。
"丢下士兵逃命的统帅,配谈什么希望?"。
他大步走向窗前,猛地推开窗户。
夜风裹挟着硝烟灌入大厅,远处隐约传来伤兵的呻吟。
"听听这些声音",尤里卡公爵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
"这些跟着我死守至今的将士......他们难道不知道会死吗?"。
侍卫长哑口无言。
尤里卡公爵解下佩剑,"铿"地一声插在地板上。
"告诉所有将士,明日,我会站在最前排。"
"要么带着胜利活下来,"
"要么——"。
剑刃映着月光,在尤里卡公爵脸上投下冷峻的阴影:"与王都同葬!"。
消息很快传遍整个内城。
伤兵营里,一名断腿的百人长挣扎着爬起,用长矛当拐杖:"老子还能杀一个!"。
营房里,伙夫把最后的肉干分给士兵:"吃饱了才有力气拼命。"
城头上,哨兵们不约而同地挺直腰板,目光死死地盯着内城外的军营。
那名曾问"能活到明天吗"的年轻士兵,此刻正默默擦拭长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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