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府?
林正将?
邵牧的心忽然颤了下。
想问什么,却对上邵侯冰冷的眼神。
“不孝的东西,若不是因为你,我们永安侯府怎会与将军府结下梁子?还要牵连唯儿替你去做这些人情往来!”
邵侯声音严厉带着些许嫌弃。
邵牧心底却没有任何波动,三个月的幽禁似乎抽走了他所有的怒火,只剩下了对“林正将”这个名字的疑惑。
听起来像是将军府的人。
武将官衔,必不可能是林思齐那个病秧子。
那便是林景行?
正将可比少将军低了好几个品阶。
莫非林景行行军不利,被降职了?
但父亲这语气,又听着不像。
定然是将军府风头更盛了,父亲才会用“得罪”二字。
邵牧不懂,便顺着邵侯的话说:
“是我年轻不知时,酿下祸事,连累了侯府。烦请父亲为我略备薄礼,允我亲自去将军府赔礼道歉。”
没了顺安。
没了守成。
府里再没有能帮他打探消息的人了。
自省的这三个月,他连一丝一毫关于阿若的消息都未能知晓。
阿若嫁人了吗?
她知道他为她做的这一切吗?
她还会怨他吗?
她还愿意见他吗?
想到以前阿若笑着在他身边的样子,邵牧麻木地心底多了几分暖意。
谁想,邵侯却被他这话给激怒了。
直接一个茶碗砸在了他脚边。
“你还嫌不够丢人显现?还嫌给家里惹得麻烦不够多?竟然还想再去招惹将军府?是不是想让林正将将她在永安侯府时受那些……那些混账事全都在圣上面前抖出来,与我们秋后算账,牵连整个永安侯府获罪,你才满意,你才知足?”
邵牧怔住。
“林正将是……阿初?”
他难以置信,嘴唇都在抖。
方才邵唯说林正将今日回城……那她此前都不在京都城?
正将这样的军部官衔,莫非她去了营地?去了边疆?
意识到的瞬间,邵牧立刻心痛难耐。
一定是那些流言蜚语,逼得她在京都城待不下去了,才要行此下策。
又苦又累、还要搏命的差事,阿初哪里做得来?
以前她怕疼又胆小,被母亲责罚挨家法的时候,眼泪掉的像断线的珠子。
她哪里能去边疆受这个苦呢?
邵牧心底抽得难受,他再也顾不上在父亲面前装模作样,直接破门而出,往城门口去。
京都城的街道两侧,已经围了不少百姓。
各个都穿着新衣,脸上满是笑容,手里有的拿花,有的拿草环,翘首期盼着即将入城的军队。
邵牧不用担心找不到路,人群拥挤着,便可一路向前。
他很讨厌跟这些满身穷酸的平头百姓挤在一起,可为了阿若这也不算什么了。
他很担心她。
迫不及待想要快些见到她。
想要告诉她,自己的后院现在已经没有女人了,连阻拦他们在一起的母亲都不在了。
她可以不用去战场上搏杀了。
只要回到他身边,便还能过上以前那样安稳的日子。
这样想着,远处城门口传来鼓声。
雄壮恢弘的鼓点极具穿透力,每一声都敲在邵牧心头。
他按住帽子,随着人群向城门处张望。
卫兵开道,骑在马上昂首向前的林若初映入了他的眼帘。
邵牧愣了下。
他并没有立刻认出她。
盔甲挡住了她的鬓角和耳侧。
矫健骄傲的身影也与他记忆中的阿若截然不同。
他记得她骑马的样子,张扬明媚,冷静自持,但那都是给不相干的外人看的!
他见过她的脆弱无助和无理取闹!
那才是她真正的模样!
邵牧的胸口随着鼓声阵阵抽搐,他抬手按住,不断地深呼吸,控制着自心底蔓延的巨大悲伤。
直到林若初从他面前掠过,彻底消失在队伍的尽头,他才收回视线,躬下了身子。
阿若过得不好。
她脸都晒黑了。
身形也粗壮了许多。
他不在的这些日子,她被迫吃了多少苦?
邵牧不敢深想。
他一刻都不想多等,当即便要回家求父亲允他上门提亲。
他可以把世子之位让给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二弟。
他只求此生能与阿若相守。
只求能护她此生无虞。
让她再不用经历这些风雨苦痛!
“哎,你们说林正将这次回来,是不是就要与小郡爷完婚了?”
邵牧正欲离开,忽的,一句闲谈闯进他耳畔,让他身体顿在原地。
说话的是个挎着菜篮的妇人,她这话立刻引来了周围人的讨论:
“肯定呀,长公主殿下去年就去将军府提亲了,要不是西北战事未平,林正将与小郡爷肯定去年就喜结连理啦!”
“就公主府那手笔,这场婚宴场面得有多盛大啊。”
“林正将可是咱们大周的功臣,多盛大都值得!”
“我得早点把家里的活安排好,等日子到了在府门外好好听个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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