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木尔带着数十名最精锐的亲卫,如同受伤的猛兽,朝着看起来防御薄弱的东侧通道拼命冲去。
他们丢弃了所有不必要的负重,甚至有人主动抛弃了挂在马背上的水囊,只为让战马跑得再快一分!
马蹄在嶙峋的碎石间磕碰出火星,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绝望的狰狞,只求一线生机。
“铁木尔,别跑,我们赵头想找你聊聊!”韩忠调侃的怒吼在身后炸响。
手中那柄赵暮云赐给平虏校尉府都尉以上军官才有的绣春刀,刀身在穿过岩柱缝隙的阳光下反射出一道刺目的寒光。
韩忠原本是延庆墩烽燧台的伍长,负责登录军功。
一开始和什长狼狈为奸,欺压普通士兵。
后来在黑驼山荷叶峰被张彪抛弃,他站出来指认张彪,随后为赵暮云大度原谅,担任训练官。
这半年来,他随赵暮云对抗鞑子的战斗中,几乎以训练士兵,出谋划策和后勤保障。
直到他当时了银州都尉。
看着其他兄弟冲锋陷阵,杀敌无数,他拿到锋利无比的绣春刀后,战意如沸,誓要杀几个鞑子证明自己的个人战力。
现在看到铁木尔这个银甲鞑子已经如同丧家之犬,他自然要痛打落水狗,亲手斩杀铁木尔。
并非以个人勇武着称的他在此刻,主将的决绝和手中宝刀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勇气。
他策马疾追,目标明确,死死盯着铁木尔的后心!
然而,铁木尔身边的亲卫,都是跟随他征战草原多年、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猛士。
一个亲卫见韩忠追近,眼中闪过阴狠决绝。
他猛地一勒缰绳,悍然调转马头,竟是主动迎向韩忠!
“大人快走!”那亲卫嘶吼着,完全放弃了自身防御。
他手中的弯刀带着同归于尽的惨烈气势,狠狠斩来!
“不知死活!”韩忠心头一凛,手中绣春刀本能地向上格挡。
铛!
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
火星四溅!
韩忠只觉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刀柄传来,震得他手臂发麻,胯下战马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他心中惊骇,这鞑子亲卫的悍勇和力量远超他的预料!
就在这电光火石间,另一名铁木尔的亲卫已经悄无声息地策马贴近韩忠侧翼,手中弯刀如毒蛇吐信,直刺韩忠肋下!
“韩都尉小心!”旁边一名银州军士兵大声示警,想要救援却已来不及。
韩忠旧力刚卸,新力未生,眼看就要被这一刀捅个对穿!
千钧一发之际,韩忠猛地一拧身,凭借多年军旅生涯锤炼出的本能反应,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要害。
但那锋利的弯刀尖刃,还是“嗤啦”一声,在他肋部的盔甲缝隙中划开一道长长的口子,带起一溜血珠!
剧痛传来,韩忠闷哼一声,动作却丝毫未停!
他强忍伤痛,借着拧身之势,手中的绣春刀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如同羚羊挂角,无迹可寻!
噗!
刀锋精准地掠过那名偷袭亲卫的咽喉!
那亲卫脸上的狞笑瞬间凝固,双手捂着喷涌鲜血的脖子,栽落马下。
韩忠看也不看结果,绣春刀顺势回旋,带着森寒的杀意再次斩向最初阻挡他的那名亲卫!
那亲卫刚挡开韩忠一记重劈,气血翻腾,眼见刀光又至,急忙举刀再挡。
但他万万没想到,韩忠手中的绣春刀锋利程度远超他的想象!
锵!
弯刀应声而断!
绣春刀去势不减,带着斩断兵器的余威,狠狠劈入那亲卫的肩颈连接处!
“呃啊——!”
凄厉的惨叫声戛然而止。
那亲卫半个肩膀几乎被卸下,鲜血如同喷泉般涌出,身体晃了晃,轰然坠马。
韩忠喘着粗气,肋下的伤口火辣辣地疼。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滴血不沾、寒光依旧的绣春刀,眼中闪过一丝惊叹与后怕。
若非此刀锋锐无匹,刚才断刀反击那一下,死的恐怕就是自己了!
他抬眼望去,铁木尔的身影已经在亲卫的拼死掩护下逃之夭夭,只留下一片烟尘和满地狼藉的尸体。
“追!”
韩忠压下翻腾的气血,绣春刀一指铁木尔消失的方向,厉声下令。
但一路上被尸体和受伤的战马堵塞,追击速度不可避免地慢了下来。
……
与此同时。
魔鬼岩之中,战斗已接近尾声。
武尚志率领的骑兵营如同锋利的凿子,反复凿穿着鞑子骑兵早已混乱不堪的阵型。
每一次冲锋,都带起一片腥风血雨。
失去指挥各自为战的鞑子骑兵,在装备精良、配合默契的平虏校尉府骑兵营冲击下,如同待宰的羔羊。
另外那两百名乌丸战士,也换上了盔甲,拿出横刀,露出狰狞的面目。
他们见武尚志到来,一边杀鞑子一边向骑兵营靠拢归队。
骑兵营一千骑兵,肆无忌惮斩杀鞑子骑兵。
而韩忠带来的一千银州军,在各百夫长带领下,三人一组,五人一队,在巨大的岩柱间灵活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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