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暗室多日的严清川,往昔那玉树临风的贵公子气质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原本裁剪合身的月白色锦袍,如今满是污渍与褶皱,下摆处还破了好几个口子,丝丝缕缕地垂落着。曾经束起一头乌发的白玉冠不知去向,头发凌乱地披散在肩头,几缕碎发黏在满是灰尘与汗水的脸颊上。
饥饿如同一头无形的猛兽,在他的腹中不断肆虐。他的肚子早已饿得咕咕作响,每一声鸣叫都像是对他的无情嘲讽。他的双腿发软,走路时摇摇晃晃,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他忍不住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按压着腹部,试图缓解那钻心的饥饿感。
而疼痛更是如影随形,仿佛无数根针在他的身体里乱刺。他蜷缩在暗室的角落里,双手紧紧抱住膝盖,脑袋深埋在臂弯之中。他的后背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酸痛难忍;身上那些被鞭打的伤口,虽然已经结痂,但每动一下,痂皮就会裂开,鲜血再次渗出,钻心的疼痛让他忍不住发出低低的呻吟。
他的眼神空洞而迷茫,失去了往日的神采奕奕,只剩下无尽的绝望和疲惫。嘴唇干裂起皮,泛着可怕的灰白色。他偶尔抬起头,望着暗室那狭小的通风口透进来的一丝光亮,眼神中闪过一丝渴望,但很快又被现实的残酷所淹没,重新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与痛苦之中。
下人迅速搬来一把雕花乌木椅,稳稳地放在暗室中央。拓跋琛双手背在身后,迈着从容的步伐走到椅子前,他的每一步都沉稳有力,彰显着与生俱来的威严。他微微撩起衣摆,不慌不忙地坐下,坐姿端正挺拔,仿佛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
他的眼神冰冷而锐利,扫过蜷缩在角落里的严清川,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他轻轻一抬手,旁边的侍卫立刻心领神会,端起一盆辣椒水走上前。那侍卫将辣椒水高高举起,然后猛地朝着严清川的脸上泼去。
刺鼻的辣椒水呈弧线洒出,瞬间溅到严清川的脸上。严清川原本紧闭的双眼被这突如其来的刺激猛地睁开,眼中满是惊恐与痛苦。辣椒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所到之处,皮肤迅速变得通红,他的眼睛被辣得泪水直流,眼皮不停地抽搐着,想闭却又因疼痛难以完全合上。
他张大嘴巴,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那声音在狭小的暗室中回荡,充满了绝望和痛苦。他双手疯狂地在脸上乱抓,想要抹去这如同烈火般灼烧的辣椒水,指甲在脸上划出一道道血痕,可这反而让疼痛更加剧烈。
严清川在地上痛苦地翻滚着,身体不停地抽搐,口中发出含混不清的求饶声:“饶……饶了我……”他的声音因为痛苦而变得嘶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
拓跋琛坐在椅子上,冷冷地看着这一切,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仿佛眼前的严清川只是一只任人摆弄的蝼蚁。他双手交叠放在腿上,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种高高在上的冷漠和厌烦。
拓跋琛坐在椅子上,身体微微后仰,神色悠然,仿佛只是在进行一场平常的闲聊。他轻抬眼皮,目光落在痛苦挣扎的严清川身上,悠悠开口问道:“暖暖小时候和祖父母,姑姑关系好吗?”
严清川原本因疼痛而扭曲的面容,听到这个问题后,有一瞬间的停顿。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和慌乱,似乎在思考该如何回答。然而,他身旁如狼似虎的侍卫可没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其中一人猛地抬起脚,狠狠朝着他的腹部踹去。
这一脚力道极大,严清川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墙壁上,随即瘫倒在地。他剧烈地咳嗽起来,每一声咳嗽都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嘴角溢出一丝血丝。
他强忍着疼痛,断断续续地说道:“暖暖失踪前是温家嫡女,备受宠爱……她与祖父母、姑姑相处融洽,一家人其乐融融。温家上下对她关怀备至,尤其是她的祖母,更是视她如掌上明珠。”
严清川说着,声音逐渐微弱下去,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回忆和伤感。可拓跋琛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继续追问道:“那后来呢?她失踪之后,温家这些人又是如何表现的?”
听到拓跋琛的追问,严清川身体微微一颤,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艰难地撑起身子,后背紧贴着墙壁,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痛苦的抽噎。
“暖暖失踪后……”严清川声音沙哑,仿佛每一个字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温家表面上装作焦急万分,四处派人寻找。她的祖母整日以泪洗面,姑姑也时常在人前哭诉,温家上下都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对外宣称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找回暖暖。”
他说到这里,嘴角泛起一丝苦涩的笑,眼神中满是嘲讽。旁边的侍卫不耐烦地踢了他一脚,吼道:“快说重点!”严清川闷哼一声,却没有理会那疼痛,接着说道:“可实际上,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时间一久,温家渐渐没了动静。有一次宴会,我听到温家祖母对这女儿说,一个女孩罢了,死便死了,千万不要耽误她儿子的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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