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豪酒店,厚重的隔音门在身后合拢,瞬间将外界的寂静与内部的喧嚣切割成两个世界。
扑面而来的,是混合着昂贵香水、雪茄烟雾、酒精以及某种难以言喻的甜腻**的浓烈气味,几乎令人窒息。
震耳欲聋的电子音乐如同实质的浪潮,冲击着耳膜,炫目的镭射灯光在挑高的天花板上疯狂切割、旋转,将光怪陆离的色彩泼洒在每一个角落。
眼前,是一片极致的奢靡与放纵的海洋。
巨大的水晶吊灯折射着迷幻的光,下方是波光粼粼的恒温泳池,池水在灯光下呈现出暧昧的蓝紫色。
池边,穿着清凉到近乎透明的比基尼女郎和只着泳裤的健硕男模们嬉笑打闹,水花四溅,**在光影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她们/他们眼神迷离,笑容职业而空洞,像一件件精心包装、待价而沽的商品。
泳池旁环绕着昂贵的真皮沙发组,上面歪斜地倚靠着东城区的权贵少爷小姐们。
他们衣着光鲜,佩戴着价值连城的饰品,脸上带着酒精和药物催化的红晕与迷醉。
有人在高谈阔论,唾沫横飞地吹嘘着最近的“战绩”或新得的“玩物”;有人则眼神涣散,瘫在沙发里,任由身边衣着暴露的侍者将昂贵的烈酒或不明粉末喂入口中。
长条餐桌上堆满了山珍海味,许多食物只被象征性地动了几口,便被随意丢弃,与倾倒的香槟、破碎的酒杯混合在一起,散发出一种堕落**的气息。
穿着侍者服的男女端着托盘穿梭其间,脸上挂着训练有素的微笑,眼神却麻木而空洞,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醉醺醺、随时可能发难的客人。
夜辰如同一个误入异域的幽灵,行走在这片沸腾的**泥沼之中。
这里的感觉和他第一次来到这座大都市时,进入的酒吧差不多,都是由无数**交织形成的**之海。
他脸上的伪装让他泯然众人,但他的眼神,透过那张平凡面孔,却冷得像极地的寒冰。
空间感知如同无形的触须,谨慎地蔓延开来,避开可能的强者,细致地扫描着环境的每一个细节——通道、守卫位置、可能的藏身点,以及最重要的,刘横那臃肿身影所在的核心区域。
他像一台精密的仪器,在喧闹中冷静地收集着致命的信息。
他在寻找有可能引发意外的任何因素。
身边,向渊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这一切,不时发出几声意味不明的轻笑或啧啧感叹。
“看那边。”
向渊用下巴点了点泳池边一个正被几个富少围着灌酒的年轻女孩,她眼神已经有些涣散,强撑着笑容,身体却在微微发抖,
“我们都叫她‘流莺’,北城区逃难过来的。家里人都死在了一场暴动里,为了弟弟能进西城区的孤儿院,签了三年‘服务合同’。啧,明码标价的生命,多‘公平’。”
夜辰的目光扫过女孩苍白的脸和眼中深藏的恐惧,没有回应,但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
空间感知清晰地捕捉到她脉搏的紊乱和强忍的泪水。
拥有空间感知的他能够更细微的发现感受到人们的情绪。
这时向渊又指向角落一个西装革履、正对着一个醉醺醺的少爷点头哈腰的中年男人:
“那个,以前也算个小老板,开了家机械维修铺。老婆被刘横手下一个打手看上了,铺子被砸,老婆被掳走……他?现在给仇人当狗,负责给这些少爷小姐们保养他们的‘玩具车’,就为了能偶尔远远看一眼他那被关在‘金丝笼’里的老婆。
你说,是活着好,还是死了痛快?”
夜辰的视线落在那男人谄媚笑容下掩藏的、深入骨髓的绝望和麻木上。
混乱都市的丛林法则,在此刻以一种**裸的、令人作呕的方式呈现在他面前。
这里没有温情脉脉的面纱,只有**裸的掠夺、依附和生存。
力量是唯一的通行证,弱肉强食是永恒的旋律。
“这里……”
夜辰终于开口,声音透过伪装显得低沉沙哑,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冰冷,
“和外面的城市,是两个世界。”
他想起那些秩序井然、至少表面上有法律和道德约束的地方。
而这里,是文明的废墟,是人性被剥去伪装后最原始的斗兽场。
“外面?”
向渊嗤笑一声,抿了一口杯中琥珀色的液体,眼神带着一丝嘲弄,
“外面不过是披着更华丽外衣的丛林罢了。规则?道德?那是强者制定给弱者看的童话,是束缚羔羊的栅栏。
真正的本质,和这里没什么不同——生存和延续的权利,永远需要靠自己去抓取、去争夺,甚至……去掠夺。
父母?呵,在混乱都市,父母能把你养大不卖了你,就算情深义重了。指望别人替你承担命运?那是小孩子才做的梦。”
夜辰沉默地听着。
向渊的话像一把冰冷的解剖刀,剖开了他一直以来的某些认知。
在相对安全的环境中长大,他潜意识里或许还保留着一些对秩序、对互助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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