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潋光猛地扯着孙山蹲下,躲过了从窗户纸吹出的迎面一击。
只是身后的人就遭殃了。
秦文正裹着周潋光从自己身上脱下的长衫,把自己全身上下包的严实,握着碳笔不敢有所懈怠。
天知道他看见周潋光外衣里面厚实的十几件衣服是什么感受,他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哥们儿,感情你不是胖,你是怕冷啊。”
周潋光麻利地扒下三件,分别套在自己、孙山、秦文正身上,低声道:“少说闲话,考官没说不能把里面的衣服弄脏,只要看见的是干净的就行。等外面的人用完道具了,我再塞回去。都别说漏嘴,咱们是在钻漏洞。”
孙山敬佩地对两人竖起大拇指,“二位仁兄真是未雨绸缪啊,不像我,啥也没带。”
你还好意思说,我秦某人最恨白嫖怪。
秦文正露出个阴阳怪气的笑容:“是吗?真是羡慕你哈,你运气真不错。”
“是吗?嘿嘿,我也这么觉得,我运气一向不错。”孙山就跟听不懂一样,傻笑挠头。
秦文正又感觉到胸口郁闷,便不再说话,直到他收束了最后一笔,三个人的卷子,在他常年考试的手速下,只花了三分之二刻就画完了。
他正欲一人一份塞进每人怀里,却被周潋光抽走,道:“目前看来,放我这里最保险,老秦,你找个地方好生躲着,下面该老孙表现了。”
周潋光同样不爽孙山的白嫖发言,于是他决定给孙山找点活动筋骨的事情。
“喏,抱好这个,记得露出一角,”周潋光塞给孙山一张白纸,又用碳笔随意地在上面刮了几下,把画了痕迹的地方露在外面,“一会儿你就只管跑,实在抵抗不了再交出去哈。”
在秦文正画画的时候,周潋光并未闲着,他一边躲闪着粉尘石头的攻击,一边观察着四周。
有细心的人一击发现了考官故意藏在四角的墨条,只需要用口水润湿,再在墙面摩挲几下,就能以手为笔,开始作画。
而人群也在周潋光那么一闹后不久,逐渐平静下来。
他们在等待,在等有人画完,然后再抢到手里。
考官可没说不能抢,再者,卷子上又不写名字,谁知道这份卷子是你的还是我的?
因着这么个缘故,大家都蠢蠢欲动地蓄势待发。
周潋光也用余光瞟见了有人已经组团盯上了他们,秦文正一看就是纯正的读书人,哪里会保护卷子不被抢走,孙山要好些,他捏住孙山胳膊时,摸到了他胳膊上的肌肉线条,就算没练过武,至少跑一会儿可没关系。
这个时候,就该让孙山发光发热,贡献机动的作用了。
他故作凶猛地追着孙山在人群里跑出几步,果然那个盯上自己的团伙开始动身,朝着灵活钻缩在人群中的孙山靠近,而其余人也看到了孙山揣在胸口、故意露出的纸张。
他们手忙脚乱地一边借助人群躲避粉尘石头,一边慢慢朝着孙山挤过去。
外面。
纪和带着一队人马来到铁马校场,也就是第六练武场。
“大人!见过大人。”草帽大人眼尖地看见了纪和,拉着男人一起行礼,顺带着埋怨地瞪了男人一眼。
纪和面带笑容,看着心情很是不错的模样,道:“免礼,本官刚刚处理完了事情,顺路过来看一眼你们的选拔怎么样了?”
才不是呢!纪和就是不想处理汇报公文,才找借口跑出来的,主打的是他看不见、就不存在的念头。
太无趣了,这种浪费时间和精力的东西究竟是被谁发明出来的,还不如在宗卷储放室里面研究旧案疑案呢。
纪和偷摸着放低了一点嘴角,抬眼看向那个被临时搭建出来的房间,目光随后移向主办此事的草帽大人:“韦新平,这次特招有没有表现比较突出的人?”
草帽大人恭敬拱手,也就是韦新平道:“禀告大人,目前还在初试阶段,还有三分之一刻钟结束,暂时未发现特别突出的人。”
他没有说周潋光或者秦文正之类的名字,与同事唠嗑几句还行。但办公事时,他担心自己会因为某些偏好而说出不公正的回答。
纪和并没有责备他,“你一向比较谨慎,说不出也无妨。也是本官来的早了些,等一会儿初试结束后,本官便旁观一下复试,看看有没有好用的人。”
韦新平和身侧男人再次拱手喏道。
时间一到,众人便打开房门,里面依次走出灰头土脸、衣衫狼狈的考生,当然了,也是有例外的,比如周潋光三人。
在结束的哨声吹响时,两人还在解救被追的窜上房梁,如今抱着房梁不撒手的孙山。
孙山意外的会蹿高,被追的无可奈何了,“唰”地一下就蹿到了上面房梁去,下面的人看的又气又恼,便不再他身上花心思,纷纷离开寻找下一个目标。
不过孙山本人只会上、不会下,他趴在房梁上就一直瑟瑟发抖,抖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等到周潋光借力踩着一侧墙壁跳上房梁,把人从房梁上拎着一起跳下来时,屋内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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