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
“殿下!您就是我亲殿下啊!”秦文正泪眼汪汪,抱着纪和的大腿哭嚎着。
纪和托住秦文正的胳膊肘,满脸无奈,“不必如此,你也太夸张了。”
秦文正一阵摇头,“不夸张,一点儿都不夸张,要不是您我就要被先煎后炸,割腰子挖肠子,再也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
纪和拍拍他的肩膀道:“冷静些,现在不是没事么?二哥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得到了错的消息,把你当那幕后主使的小兵抓了起来。”
秦文正一脸后怕,想到刚刚高大男人面无表情地描述着他如何处置叛徒的种种场面,那匕首闪烁着银光,怕不是下一秒就能插进他的喉咙里。
那么冷峻的面容,那么冰冷的声音,那么硬邦邦的拳头,是怎么说出让秦文正感觉自己正被架在架子上当烤鸭的话来的?
秦文正心中一万次骂娘,他只是一个破读书的,不是耍把戏的,也不是耍拳头的,就算是两个路人相互斗殴,他挨上一拳也要躺一天的脆皮。
知不知道刚科举完的脆皮考生的含金量?正是处于脆到不得行,一碰到就要碎掉的程度——秦文正自封。
你看宇文拓那沙包大的拳头,身上气势慑人,那是从战场上生死搏杀下来的血性,无时无刻地从骨子里散发出来,久经沙场的野性和威压,怎是他一个个寒窗多年的书生所能比的。
秦文正看见宇文拓那硕大的拳头举起来一次,就忍不住抖一下,乖乖,被打一拳怕是脑浆都炸了吧?
宇文拓与他之间乃是绝对的一九开,宇文拓一拳,秦文正含笑九泉。
“殿下,俗话说的好,一日为师,终身为师,看在我之前也在六扇门跑过腿的份上,您可一定要保护好我啊。”
秦文正抱住纪和的大腿,涕泪并下,哭的那是一个悲惨。
“好好好,你先松开我……”纪和被秦文正一连串滑跪动作摇的头晕,要不是他不能轻易暴露自己武力,纪和肯定在第一瞬间就把这个抱着自己大腿哀嚎的家伙踹了出去。
纪和瞥了一眼门外,大哥……应该还没来吧?他来到宇文拓这里时,秦文正已经被一把沾了猪血的匕首吓晕过去了三次,为了避免后续不必要的麻烦,纪和只好“微微”暴露了宇文拓的身份,安抚吓成筛糠状的秦文正。
纪和思索着这么做就跟周潋光一开始嘱咐的——一个扮红脸、一个扮白脸套话比对的计划不太相符——这也不能怪他,纪和耸耸肩,谁叫宇文拓把人吓成这个样子了,人家一个连鸡都没杀过的书生,你一上来就飞叶子戳脖子,那还得了?
简直没轻没重,纪和暗下决心,回去就在大哥面前告这绿茶男一状,再把黑锅全部甩在宇文拓身上,妙哉妙哉。
正想着,纪和往后一瞥,在秦文正的视线死角,看见了给自己打手势的周潋光。
他眸子微微眯起,一只手背在身后迅速回了几个手势,轻咳一声道:“你也不要太过担心,这次事情,牵扯重大,你和你妹妹不过是牵连进去的无辜人士……”
纪和说到这里,秦文正眼睛越来越亮,点头如捣蒜,嘴里还附和着:“就是啊,大人,草民、呸,臣和臣妹真的是无辜的不能再无辜了,您执掌大理寺,办案能力一流,定能还臣和臣妹一个公道啊!除了您,臣再也想不出其他更厉害的人了。”
纪和被打断了话,也难得没恼,毕竟还有周潋光和一些不重要的人正在后面偷偷盯着看呢,他微笑道:“好了,本大人知道你的顾虑,特意召回了孙山来陪你,这样可放心了?你妹妹那边,本大人也会派人去保护的。”
孙山啊……秦文正撇撇嘴,这家伙连他都打不过,还保护自己,是去送人头的还差不多,除了跟自己斗嘴,一无是处!哼。
想着,秦文正目光幽怨了几分,“大人,要不多派几个吧……孙山那个弱鸡……咳,瘦弱模样,真能保护得了我?”
说着,他又搂住了纪和的大腿,一副无赖模样。都当官了,当然是不要脸了,要脸的谁还从政啊(误),人身安全才是最重要的,哪怕是被纪和烦死了他,他也得为了自己和小妹的人身安全拼了。
纪和带着揶揄的声音响起,“啊,你是在责怪本大人对你不够负责?”
秦文正连连摇头,“臣哪儿敢啊,臣只是担心孙山兄弟受伤,不好为大人办事。”
“滑头,”纪和抱着胳膊,脸色沉下来,“当自己是孙行者,选个功法还能这不要、那不要的,本大人给你安排什么,你就只有受着的份儿,还真当自己是块料子了。”
秦文正讪讪地收回手,端正跪好,态度特别诚恳地给纪和认认真真磕了一个响头,道:“臣之生死不重要,臣只希望臣妹可以安好过一生,是臣逾矩了,还请大人责罚,大人无论做什么安排,臣都愿意接受。”
他垂着头,看不见纪和的神情。
一点点沉寂下去的气氛,如同一尊尊巨石砸在悬起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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