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阳 第173章 田雄

“大牛啊，快快加把劲，赶紧把这块地翻完喽，等弄好了咱就能种些谷子啦。”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的老头悠闲地坐在田地旁的一棵大树下，一边捶着腿，一边看着自己年轻力壮的儿子在田间奋力耕作，嘴里还不忘念叨着。

“晓得了，爹，您老就安安心心地歇着吧。”被唤作大牛的青年男子应和道，他光着膀子，古铜色的肌肤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汗水顺着结实的肌肉线条流淌而下，手中的犁铧在土地里不断翻飞。

听到儿子的回答，老头满意地点点头，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然后轻轻地捶打着自己有些酸痛的双腿，自言自语道：“人呐，不服老不行哟。”

就在这时，一个同样上了年纪但精神矍铄的老人从旁边路过，看到眼前的场景不禁停下脚步，朝着老田头竖起大拇指夸赞道：“哎哟喂，老田头哇，瞧瞧你家这大牛可真是太能干咯！这才一上午的功夫，你家那足足有三亩大的田地眼看着就要被他给耕完啦！”

老田头听后笑得合不拢嘴，得意洋洋地回道：“哈哈，可不是嘛，这都是我家娃子从小就懂事，晓得帮家里分担农活呢！”

那位老人连连点头称是，接着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紧挨着老田头坐下来压低声音说：“哎哟，对了老田头，你有没有听说最近发生的大事儿呀？”

老田头一脸疑惑地问：“啥事儿啊？”

只见那老人神色紧张地凑到老田头耳边轻声说道：“听说辽人已经出安溪河谷了！”

“你又跟我瞎扯呢？”老田头一听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翻了个大白眼，没好气儿地接着说道，“这翼州可是有咱们的武安军驻守！那些辽人能成什么气候？简直就是个屁！你该不会说的是十二年前已经归化咱这儿的辽人吧？嘿哟，那不村头就有那么几家嘛，这些年和咱们相处得也还算不错！毕竟都是做了十几年的邻居喽。”

听到这里，那老人急得直跺脚，赶忙解释道：“哎哟喂，我的老哥哥哎，我说的哪能是咱们的邻居呀！我说的是从大辽那边杀过来的正儿八经的辽军呐！”

“啥？辽军？”老田头闻言，眉头紧紧皱起，满脸狐疑地追问道，“你亲眼瞧见啦？”

“哎呀，我可没那个本事亲眼看见！我这不也是听别人讲的嘛！说是武安军的一队斥候不小心遭遇上他们啦，结果啊……唉！一个个脑袋都被那帮子辽军给砍下来咯！还把那些头颅给做成了京观呐！”那老人越说越是紧张，声音都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竟有此事？”老田头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追问，“这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儿啊？”

“就在前几天呐！这不，翼州城里来了好几个官差，挨家挨户通知咱们大家伙赶紧收拾收拾东西，一块儿去翼州城避难呢！”那老人一边说着，一边忧心忡忡地长叹了一口气。

“大牛啊！大牛哟！快快别忙活啦！”只见那老田头一听到这个消息后，顿时就如屁股底下安了弹簧一般，噌的一下便站起了身来，扯着嗓子大声呼唤着自家儿子。

此时正在田间辛勤劳作的大牛，听到老爹这突如其来且异常急切的呼喊声，不由得心头一紧，赶忙停下手中的农活，直起身来，一边用手抹了把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一边满脸疑惑地高声回应道：“咋回事儿呀，爹？您这么着急忙慌地喊我干啥呢？”

老田头见状，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走到大牛跟前，伸手拽住他的胳膊，急匆匆地说道：“别问那么多啦，赶紧先去把自个儿拾掇干净喽，然后跟着我回村子里去！”

大牛虽然满心狐疑，但见老爹如此焦急，也不敢再多耽搁，连忙应声道：“哎，知道了爹，我这就去收拾！”说罢，便大步流星地朝着不远处的小河边走去。

三人回到村庄里就看到张嗣远带着小五一行捕快挨家挨户地通知百姓往翼州城去。

老田头远远地望着张嗣远，总觉得这人的身影似曾相识，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不由得揉了揉眼睛，然后迈着蹒跚的步子缓缓靠近过去。待到距离拉近一些之后，老田头眯起双眼仔细端详起来。

突然之间，老田头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脸上露出惊喜之色，三步并作两步快速上前，伸手用力地拍了一下张嗣远的肩膀，并大声喊道：“狗蛋子！”

张嗣远正在埋头赶路，冷不丁被人这么一拍，着实吓得不轻。他浑身一个激灵，像只受惊的兔子一般，迅速转过身来。待看清楚来人竟是老田头时，他那原本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下来。只见老田头正一脸笑嘻嘻地看着自己，而在老田头的身后，则紧跟着一个身材魁梧、憨厚老实的年轻人。

张嗣远定了定神，上下打量了一番眼前的老田头。当他确认无误之后，心中的戒备之意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欢喜与亲切。他连忙开口叫道：“田叔！您怎么会在这里呀？真是太巧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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