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手婆那充满了怨毒和得意的话,象一把冰冷的铁锤,狠狠地砸在了我那早已因为剧痛和恐惧而濒临崩溃的神经上。/x^g_g~k.s~.~c¢o′m?
我瘫倒在冰冷潮湿的水泥地上,身体因为那该死的“草人降”而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二叔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绝境。
那只婴儿拳头大小的“小鬼仔”,简直就象是一个来自地狱的、不知疲倦的杀戮机器。它的速度快如鬼魅,力量却大得惊人。每一次扑击,都带着一阵令人作呕的腥风和足以撕裂钢铁的利爪。
二叔的情况,非常不妙。
他那条受伤的右臂,显然已经彻底失去了知觉。乌黑的腐烂,正在顺着他的手臂,不断地向上蔓延。他只能靠着一只左手,一边躲避着小鬼那如同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一边还要应付另外两名降头师的骚扰。
那两个降头师,虽然实力不如鬼手婆,但手段也同样阴毒。他们一个不断地从嘴里吹出淬了毒的细针,另一个则驱使着各种毒虫,从地面向二叔发动攻击。
二叔被他们三人一鬼,死死地压制在一个极小的范围内,节节败退,险象环生。好几次,那小鬼的利爪,都险之又险地,擦着他的咽喉划过,看得我心惊肉跳。
他只能勉强地,从口袋里掏出那串早已准备好的、沾满了自身阳血的五帝钱,握在手里,如同握着一个拳刺一般,艰难地进行着防御。
“叮叮当当——!”
每一次铜钱与小鬼利爪的碰撞,都会迸发出一阵细微的火花,和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之声。
我知道,二叔是在用自己最纯粹的阳刚之血,和五帝钱上积攒的“龙气”,来硬撼小鬼那至阴至邪的怨气。
但这种打法,无异于饮鸩止渴。/天′禧·小-说!网- -更*新¢最`全\
我看到,他每一次抵挡,脸色就会变得更加苍白一分。他嘴角的血迹,也越来越多。
他快要撑不住了。
而我,却只能象个废物一样,躺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什么也做不了。
一股无法言喻的、混合着愤怒、悔恨和无力的情绪,如同火山爆发一般,瞬间就填满了我的整个胸膛!
凭什么?!
凭什么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唯一的亲人,为了保护我,而去拼命?!
凭什么我这个所谓的“阴天子候选人”,在这个最关键的时刻,却连动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我不甘心!
我绝对不甘心!
“啊——!”
我从喉咙深处,发出了一声如同野兽般的、不甘的怒吼!
我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或许是那股不甘的意志,暂时压倒了身体的剧痛。我竟然真的,用那只没有受伤的右手,撑着地面,极其艰难地,一点一点地,将自己那如同灌了铅一般的上半身,给撑了起来!
我看到了二叔的眼神。
他正在与小鬼缠斗的间隙,回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冷静和从容,只有一种即将赴死般的决绝和一丝欣慰。
他似乎,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完°3*本±?&神{站¨?° .)%首D发?
不!
我绝对不能让他有事!
我脑子里所有的念头,在这一刻,都消失了。只剩下了一个最原始、也最强烈的信念——救他!我必须救他!
就在我那因为极度焦急而濒临崩溃的大脑中,一个苍老的、不带任何感情的声音,如同黑夜中的一道闪电,猛地划过!
是金爷!
我想起了,离开金爷豪宅时,他那句看似“无意”的提醒!
“鬼手婆虽然厉害,但她早年斗法伤了魂魄,最怕频率极高的‘金石之声’,一听就会心神大乱!”
金石之声!
金石之声!
这六个字,象一道救命的符咒,瞬间就照亮了我那片被黑暗笼罩的思绪!
我猛地抬起头,开始疯狂地在周围那片狼借的战场上,查找着任何可以发出“金石之声”的东西。
车钥匙?太小了!
我身上的硬币?声音不够大!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我的目光,终于锁定在了一个被二叔在之前的打斗中,掉落在不远处地上的、黑色的帆布公文包上!
那个包里,装着的,正是我们从庙街那个绿毛小子“阿细”手里,买回来的、那两面被戏班老倌用过几十年的古董铜磬!
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