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板,咁大火气啊?输唔起啊?”
二叔的声音,象一块冰冷的石头,丢进了六指何那早已因为愤怒和恐惧而沸腾的心湖里。白马书院 冕费越黩
六指何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凝固了。他那只刚刚还气势汹汹地挥向我的拳头,也无力地垂了下来。他缓缓地转过身,看着那个斜倚在他那辆红色法拉利上、一脸玩味的二叔,眼神中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惊骇。
“陈陈二先生?”他的声音都在颤斗,“你你唔系喺后台”
“后台?”二叔从车身上直起身,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那件同样廉价的西装领带,冷笑道,“后台慨风景系几好,不过,始终都冇停车场呢度咁开阔,咁适合倾生意。”
他说着,朝我这边走来,最终,停在了六指何的身旁。
我们叔侄二人,一前一后,象两尊沉默的门神,将六指何和他那辆看起来不可一世的跑车,彻底地,堵死在了停车场的正中央。
周围,是死一般的寂静。只有远处维多利亚港上载来的、若有若无的轮渡汽笛声,和海风吹过停车场时发出的、如同鬼魅般的“呜呜”声。
六指何看着我们,脸上的表情,在一瞬间,变幻了无数次。有愤怒,有惊恐,但更多的,是一种被人彻底玩弄于股掌之间的绝望。
他知道,他今晚,插翅难飞了。 b\q′z~w?w·._n\e·t?
“两位大佬,”他那张本就瘦削的脸,此刻挤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语气也变得极其谦卑,“有咩事好商量。大家同坐一条船,都系求财啫。唔使搞到咁疆慨。”
“求财?”二叔象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他走到六指何面前,伸出手,用一种极具侮辱性的动作,拍了拍他的脸颊,“何老板,你头先喺拍卖会上,将个价抬到两千六百万??阵,唔系好威风咩?咁快就认怂啦?”
六指何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我哋唔系嚟同你商量慨。”二叔收回手,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起来,他指了指那辆法拉利的副驾驶座,那里,正静静地躺着那个装着青花瓷的精致木盒。
“何老板,识做啲啦。”
“将旧嘢留下。”
“人,可以走。”
二叔的话,说得很平淡,但那平淡之下,却隐藏着不容置疑的、如同刀锋般的决绝。
六指何听到这话,浑身猛地一颤。他看了一眼车里的木盒,又看了看我们,眼神中闪过一丝困兽般的挣扎。
“陈二先生,你你唔可以咁做!”他色厉内荏地叫了起来,“你知唔知呢旧嘢系边个要慨?系【守旧派】!你哋抢咗佢,就等于系同成个【守旧派】为敌!佢哋唔会放过你哋慨!”
他试图用【守旧派】这个庞然大物,来压倒我们。微趣暁说王 更欣最哙
可惜,他打错了算盘。
我没有等二叔开口,就缓缓地走上前,从脖子上,取下了那块一直被我贴身佩戴的、冰冷的圆形玉佩。
我将那块刻着诡异符号的玉佩,举到六指何的眼前,在他那因为恐惧而不断收缩的瞳孔中,一字一顿地、冷冷地说道:
“我哋就系冲住佢哋嚟慨。”
六指何看到那块玉佩的瞬间,整个人都象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跟跄着退后了两步,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他那张本就惨白的脸,此刻,更是没有了一丝血色。
作为【守旧派】的外围成员,他虽然不知道这块玉佩的全部秘密,但他一定认得,这上面那个代表着“阴天子候选人”的死亡符印!
他终于明白,眼前这两个看似普通的叔侄,根本就不是什么求财的江湖术士。
他们,是【守旧派】真正的敌人!
他看着我们,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恐惧和绝望。他知道,自己已经被卷入了一场他根本就惹不起的、神仙打架般的恐怖纷争之中。
就在我以为,他会就此屈服,交出青花瓷的时候,他的眼中,却突然,闪过了一丝极其诡秘的、如同毒蛇般的疯狂!
他猛地,将右手的小指,塞进了嘴里,然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吹出了一声极其尖锐、极其刺耳的口哨!
那口哨声,穿透了海风的呼啸,在空旷的停车场里,传出了很远,很远。
“唔好!”二叔的脸色,在听到哨声的瞬间,就彻底变了!他想也不想,一脚就朝着地上的六指何踹了过去!
但,已经晚了。
就在哨声落下的同一刻,停车场最阴暗的那个角落里,那几盏本就昏暗的路灯,突然“滋啦”一声,齐齐地熄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