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声老式火车的汽笛长鸣,像一把钥匙,瞬间开启了这个被时间遗忘的空间。·我!的!书¨城^ ^无¨错.内\容-
我感觉周围的浓雾,正在以一种极快的速度退去。就像舞台剧落幕后,那些被缓缓抽走的干冰一样。
一个全新的、也是极其诡异的景象,开始在我们眼前,一点一点地,清晰地浮现出来。
我和二叔,正站在一个车站的站台上。
但这个车站,绝对不属于20世纪90年代的香港。
整个站台的风格,极其老旧,仿佛一下子将我们拉回了几十年前的黑白电影里。地面是用斑驳的、坑坑洼洼的水泥铺成的,上面积着一层厚厚的灰尘,踩上去会留下清晰的脚印。站台的顶棚,是由几根已经锈迹斑斑的铁柱支撑着,上面还挂着几个同样是锈迹斑斑的、繁体的站名牌,但上面的字迹早已模糊不清,只能依稀辨认出“……龙……站”几个字。
最让我感到毛骨悚然的,是这里的光源。
整个站台上,没有一盏电灯。照明的,是挂在铁柱上的几盏老式的煤油灯。那灯罩蒙着一层厚厚的油污,透出的光线极其昏暗,在地上投下我们两人被拉得又细又长的、不断摇曳的影子。
我拿着手里的军用强光手电,下意识地就想打开,却被二叔一把按住了手。
“唔好开。”他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在我耳边说,“喺呢啲地方,太光嘅嘢,会惹麻烦。/k·s′j?x-s!w·.^c!o/m?”
我只能将手电收了起来,努力地让自己的眼睛,去适应这里昏暗的光线。
整个站台上,空无一人。死一般的寂静,笼罩着这个被遗忘的空间。我们甚至能听到自己因为紧张而变得粗重的呼吸声。
我们现在要找的,不是之前失踪的那个男人,而是……一整节地铁车厢,和车厢里的一百多个乘客。
可是,放眼望去,这个老旧的站台两边,是两条同样老旧的、早已被铁锈覆盖的铁轨。铁轨的尽头,则没入了无尽的黑暗之中。别说是地铁车厢了,连根枕木都看不到。
“二叔,唔对路啊。”我压低了声音,紧张地问,“架车呢?啲人呢?”
二叔没有回答我,他只是拿出那个苍白色的“寻龙尺”,托在手心。我看到,那根骨针,不再像之前那样疯狂旋转,而是以一种极其缓慢的、仿佛被什么东西吸引着的速度,缓缓地、坚定地,指向了站台最尽头的一张长椅。
我们立刻朝着那个方向,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
越靠近那张长椅,空气中的阴冷气息就越浓重。我甚至能闻到一股淡淡的、类似尸体腐烂的臭味。
终于,我们走到了长椅旁。
然后,我看到了一个让我这辈子都忘不了的景象。
一个人,正蜷缩在那张长椅上。 6\k.a!n?s¨h\u,._c¢o/m
我之所以用“蜷缩”这个词,是因为他的姿势极其诡异。他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脸深深地埋在膝盖里,身体还在不停地、小幅度地瑟瑟发抖,像一只受了惊的刺猬。
从他身上那件已经变得又脏又皱的西装,我认出,他就是标叔给我们看的资料里,那个三天前在地铁里失踪的男人!
我们找到了第一个失踪者!
我心里一喜,刚想上前去叫他,却被二叔一把拉住了。
“等等。”二叔的眼神,死死地盯着那个男人的脚下。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那个男人的脚下,不知何时,已经汇聚了一团如同活物般的、黑色的影子。那影子,不是光线造成的,它呈现出一种半固体的、如同淤泥般的粘稠质感,还在缓缓地、有节奏地蠕动着。
那影子,像两条黑色的触手,已经缠住了男人的双脚,并且还在不断地、一点一点地,往他身上蔓延。
我看得头皮发麻,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没到站……还没到站……不要下车……”男人似乎察觉到了我们的靠近,嘴里开始不停地、用一种充满了恐惧的、梦呓般的声音,反复地念叨着这句话。
他的双眼无神,瞳孔涣散,显然已经精神失常了。
二叔对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我做好准备。然后,他缓缓地,朝着那个男人走了过去。
就在二叔的手,即将触碰到那个男人肩膀的瞬间,他脚下那团黑色的淤泥影子,突然像是被激活了一样,猛地向上窜起,化作一张没有五官的、狰狞的鬼脸,朝着二叔的手,狠狠地咬了过去!
二叔的反应极快,他手腕一翻,躲过了那致命一击。
我则是在同一时间,催动了自己的【阴阳桥】命格。
我闭上眼,将所有的意念,都集中在了那个男人身上。
瞬间,一个清晰无比的、充满了惊恐的画面,在我脑海中浮现。
我“看”到,一个穿着旧式站长制服、脸上没有五官的鬼魂,正像一只八爪鱼一样,紧紧地趴在那个男人的背上。它的嘴巴(一道不断开合的裂缝),正对着男人后颈的天灵盖位置,贪婪地、一口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