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叔的那个电话,像一块巨石,重重地砸进了我们叔侄二人本就波涛汹涌的心湖里,激起了滔天巨浪。¢0·0*小 说\网` ¢更¨新?最 全
一整节载满了人的末班车车厢,在过海隧道里,凭空消失了。
这个消息,太过震撼,也太过荒诞,以至于在挂掉电话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和二叔都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我们甚至连晚饭都没吃,只是坐在那张包了浆的八仙桌旁,一支接一支地抽着烟。
铺子里烟雾缭绕,呛得人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我能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像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几乎要将我吞噬。之前处理的那些委托,无论是水鬼寻仇,还是笼屋续命,虽然也凶险,但终究还停留在“个体”的范畴。
但这次不一样。
这次,是一整车的人。
几十条,甚至上百条活生生的人命。
这件事的严重性,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们【平安堂】的能力范围。这甚至,已经不再是一件单纯的“灵异事件”,而是一场随时可能引爆全香港的巨大灾难。
“二叔,我哋……要唔要报警?”我终于忍不住,打破了沉默。虽然我知道,这种事报警,十有**会被当成疯子。
二叔没有立刻回答我,他只是将手中那根已经燃到尽头的烟蒂,狠狠地按灭在烟灰缸里,然后抬起头,用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我,反问道:“报警?同差人讲咩?话有只成百年嘅地缚灵,绑架咗一节地铁啊?你信唔信听朝啲报纸头条,就系‘平安堂掌柜,思觉失调,被送入青山精神病院’啊?”
我被他堵得哑口无言。′w^a~n!g`l′i\s.o′n¢g\. c·o^m·
“呢单嘢,差人搞唔掂嘅。”二叔站起身,在铺子里来回地踱着步,“能搞掂呢单嘢嘅,只有我哋。”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沉重而坚决的使命感。
那一晚,二叔没有离开,他就睡在了后堂那张吱呀作响的行军床上。我知道,他是在担心我,也是在为接下来的恶战养精蓄锐。
而我,则彻底失眠了。
我脑子里乱成一团,一会儿是那张诡异的“地缚图”,一会儿是标叔焦急的声音,一会儿又是那些被困在未知空间里、无助的乘客。
在巨大的压力和恐惧之下,我做了一个决定。
我不再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而是将所有的精力,都重新投入到了对阿公那本“加密笔记”的研究之中。
我有一种强烈的直觉,阿公既然敢将那张“地缚图”记下来,那他一定也知道破解之法。答案,一定就藏在这本笔记的某个角落里。,求 书.帮¢ *已*发-布~最,新~章?节/
我不再像之前那样,毫无头绪地乱翻。在研究了“地缚图”之后,我开始尝试着用一种全新的思路,去破译笔记里那些我看不懂的符号——那就是“排除法”和“联想法”。
既然“地缚图”上的线路,对应的是真实的地铁线路,那是不是意味着,笔记里的其他很多符号,也同样对应着现实世界里的某个具体事物?
我抱着这个想法,开始将笔记里的符号,与我记忆中油麻地这片老街区的地图、建筑轮廓、甚至是店铺招牌,进行一一的比对。
这个过程,极其枯燥,也极其考验人的眼力和想象力。我几乎是将自己二十多年来,在这片街区里积累的所有记忆都给翻了出来。
一开始,毫无进展。
但就在我快要放弃的时候,我突然在一个记录着某种祭祀仪式的简笔画旁边,发现了一个看起来很眼熟的符号。
那个符号的结构很奇特,像是一条正在盘旋飞舞的龙,但龙的身体,又是由好几个汉字的笔画给拼接而成的。
我死死地盯着那个符号,脑子里灵光一闪。
我想起来了!这个符号,和我们铺子隔壁,龙叔那家【龍記煲仔飯】的招牌上那个用霓虹灯管弯成的、极具艺术感的“龍”字,几乎一模一样!
为了验证我的猜想,我又在笔记的其他地方,找到了几个类似的、看起来像某种建筑轮廓的符号。我立刻冲出铺子,站在深夜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抬头对着周围那些老旧的唐楼,一一进行比对。
结果,让我又惊又喜。
其中一个形似“口”字,但里面又套着好几个小方框的符号,竟然完美地对应上了我们对面那栋“笼屋”的整体结构!
而另一个看起来像一把倒挂着的巨大钥匙的符号,则和我身后【平安堂】那独特的、带着一个圆形气窗的门楣轮廓,完全吻合!
我成功了!
我找到了破译这本“加密笔记”的钥匙!
这个小小的、但却极其重大的成功,让我备受鼓舞,之前所有的疲惫和恐惧都一扫而空。我感觉自己就像一个找到了藏宝图入口的冒险家,充满了主动探究的信心和动力。
我立刻跑回铺子,趁热打铁,试图用同样的方法,去破译那个困扰了我最久的、也是最核心的那个符号——那个在玉佩上、在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