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的话,像一块冰冷的石头,丢进了我那早已乱成一锅粥的心湖里。 求~书?帮\ !追`最¢新\章-节
我看着他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又回头看了一眼隔壁那个还在撕心裂肺地哭喊、哀求的女人,只觉得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无力感将我紧紧包裹。
“破局”,多么简单干脆的两个字。但这两个字的背后,却牵扯着两个家庭的悲欢,甚至,是两条人命的生死。
我第一次开始怀疑,我们做的这一切,到底是对,还是错?我们真的有权力,去扮演这个决定别人生死的“判官”角色吗?
“仲喺度发咩瘟啊?等住过年啊?”二叔见我愣在原地,不耐烦地催促道,“快去稳童子尿!要未过十二岁嘅男仔,今朝起身第一笃!迟咗,阳气散咗就冇用啦!”
他的声音将我从混乱的思绪中拉了回来。我知道,现在不是我想这些哲学问题的时候。阿娟和她那个还在昏睡中的儿子小武,正一脸期盼和紧张地看着我们。
我点了点头,强迫自己将那些杂念压下去,转身走出了那个狭小的“笼子”。
笼屋这种地方,最不缺的就是孩子。我很快就在走廊里,找到了一个大概只有七八岁、正光着屁股追逐打闹的小男孩。
要在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让一个陌生人相信你,并且愿意让你取他儿子的尿,是一件极其困难的事。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连说带比划,甚至还塞过去两包“万宝路”作为“诚意金”,才终于让那个一脸警惕的父亲点了点头。/3\8′看′书·网′ /更~新*最*快,
我拿着一个从龙叔店里借来的、还散发着酱油味的空瓶子,在那个父亲狐疑的注视下,成功地接了半瓶热气腾腾、骚气冲天的“法器”。
当我端着这瓶“新鲜出炉”的童子尿,再次回到阿娟家时,二叔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工作。他将那个躺在床上的小男孩,小心翼翼地抱开,然后用凿子,将埋着镇魂砖的那个土坑,又挖深了一些,让整块砖头都彻底地暴露了出来。
那块青黑色的镇魂砖,在昏暗的灯光下,散发着一股令人不安的燥热气息。上面用朱砂刻下的符文和生辰八字,仿佛活物一般,在微微地蠕动着,闪烁着不祥的红光。
“二叔,搞掂咗。”我将那瓶童子尿递了过去。
二叔接过瓶子,拧开盖子,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直接就将那黄澄澄的液体,倒进了旁边的土坑里,与之前挖出来的、混杂着白色墙灰的泥土混合在一起。
他没有用手,而是从地上捡起一根不知是谁丢弃的筷子,开始不紧不慢地搅拌起来。很快,一碗散发着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尿骚味和泥土腥气的黏稠泥浆,就新鲜出炉了。
阿娟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捂着鼻子,想问又不敢问。
二叔没有理会她的表情,他端起那碗“泥浆”,用那根筷子,极其均匀地、一层一层地,涂抹在了那块青黑色的“镇魂砖”上。
“滋啦——”
泥浆一接触到镇魂砖,立刻就发出了一阵如同滚油泼在烙铁上的声响,冒起了一股股夹杂着骚味的白烟。`r¨c!y·x`s\.?c/o?m?那砖头上原本闪烁着的红色符文,在被泥浆覆盖后,光芒瞬间就黯淡了下去,最终彻底熄灭。
二叔将整块镇魂砖都用泥浆封好,然后从还在昏睡的小武头上,小心翼翼地剪下了一小缕头发。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根红线,将那一缕头发,紧紧地绑在了已经被泥浆包裹的镇魂砖上,打了一个死结。
做完这一切,他从口袋里拿出Zippo打火机,“duang”的一声点燃,凑近了那缕头发。
火焰瞬间就将那缕细软的头发点燃,发出一声轻微的“噼啪”声,空气中弥漫开一股蛋白质烧焦的味道。
火焰顺着头发,一路烧到了红线上,最终,在红线被烧断的那一刻,悄然熄灭。
整个仪式,到此结束。
“搞掂。”二叔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我看着眼前这番操作,心里充满了疑问。这就完了?没有念咒,没有做法,就是和了泡尿泥,烧了根头发,就能破除这么歹毒的邪术?
二叔似乎又一次看穿了我的心思。他指着那块被泥浆包裹的砖头,对我这个“门外汉”进行现场教学。
“阿安,你睇清楚。呢种邪术,根基就喺呢块镇魂砖上。佢嘅原理,系用‘阳’吸‘阴’。我哋要破佢,就要用更霸道嘅‘阳’,去污咗佢嘅根基。”
他指了指那滩泥浆:“童子尿,又叫‘还阳水’,系人体阳气嘅精华,仲系未破身嘅男仔第一笃尿,阳气最纯,也最‘脏’。用佢沟埋墙灰(墙灰属土,能固气),封住砖上嘅符文同生辰八字,就等于用一层‘阳气水泥’,将施术者同呢块砖之间嘅联系彻底隔断。”
他又指了指那撮烧焦的头发灰烬:“至于烧头发,就更加简单。头发系人嘅‘精气之梢’,上面残留住一个人最原始嘅气息。用红线(阳线)绑住,再用火烧断,就等于喺‘规矩’上,彻底斩断咗小武同呢块镇魂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