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重庆大厦里逃出来的第二天,我和二叔都默契地没有出门。′j′i¢n\r?u~t-a,.~c′o.m¢
昨晚那场由我亲手点燃的“大火”,最终登上了今天本港新闻的头条。官方给出的解释是“大厦内部老旧线路短路,引发局部火警并触发消防洒水系统,期间有少量住客因吸入装修物料燃烧产生的无害气体而感到不适,事件并无可疑之处”。
我和二叔看着电视新闻里那个一本正经地对着镜头念稿子的消防处发言人,都忍不住扯了扯嘴角。这种鬼话,恐怕连他们自己都不会信。
但这样最好,官方越是想息事宁人,就越证明他们不想把事情闹大,我和二叔的麻烦也就越少。
一整天,我们都在为最终的决战做着准备。二叔将那面【八方风幡】供奉在关帝像前,用朱砂和符纸,为这件新生的法器进行最后的“开光”。而我,则是在他的指导下,一遍又一遍地熟悉着风幡的使用法门和催动口诀。
我能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和肃杀之气,正在这间小小的武馆里,慢慢地凝聚。
就在这种紧张的平静,持续到黄昏时分的时候,二叔那个老旧的翻盖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上,是“标叔”两个字。
二叔接起电话,只是“喂”了一声,电话那头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话语。我离得远,听不清具体内容,只能看到二叔的脸色,随着通话的进行,变得越来越凝重,越来越难看。
几分钟后,他挂断了电话。
“二叔,标叔讲咩啊?”我忍不住问道。°t新e′完/?本¥@@神¢站[#> >/更2.新|最!£?全??:
“阿安,换衫,跟我出门。”二叔没有直接回答我,只是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标叔有紧要嘢,要当面同我哋讲。”
半小时后,一辆红色的的士,载着我们驶离了喧闹的市区,一路向东,进入了有着“香港后花园”之称的西贡郊野。
最终,车子在一个极其僻静的、几乎已经废弃的公众码头前停了下来。
这里远离人烟,只有几艘破旧的渔船,随着海浪的起伏,在洒满落日馀晖的海面上,轻轻地摇晃。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的、咸湿的海水味和鱼腥味。
我和二叔付了钱落车,沿着一条长长的、由木板铺设而成的栈桥,向海中心走去。
在栈桥的最尽头,一个孤独的身影,正背对着我们,坐在地上。
是标叔。
他独自一人,双腿悬在栈桥的边缘,任由那带着咸味的海风,吹拂着他那早已斑白的头发。他的手里,夹着一根快要燃尽的香烟,地上的烟头,已经丢了七八个。
听到我们的脚步声,他没有回头,只是将最后一口烟深深地吸入肺里,然后缓缓地吐出。
眼前的这个标叔,与我印象中那个永远精神斗擞、眼珠一转就是一个主意的“老油条”,简直判若两人。此刻的他,身上笼罩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萧索与疲惫。
“标叔。~1~8,5.t`x,t-.!c¢o¨m^”二叔走到他身边,递上了一根烟。
“你哋嚟啦。”标叔接过烟,却没有点燃,只是夹在指间,目光依旧望着远方那片被夕阳染成金红色的海面。
“发生咩事?你个样好似唔多妥喔。”二叔在他身边坐了下来,皱着眉头问道。
标叔自嘲地笑了笑,摇了摇头:“冇事,只系人老咗,有啲以前慨旧同事、旧老友,一个一个都走晒有啲感慨啫。”
他沉默了片刻,似乎是在组织语言,然后才缓缓地开了口。
“我托人查咗金爷同鬼手婆单嘢。用咗一啲就快‘过期’慨旧关系。”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沙哑和疲惫,“然后,查到咗一个,好得人惊慨消息。”
我和二叔的心,都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标叔转过头,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第一次如此严肃地,看着我们。
“三日之后,”他一字一顿地说道,“准确啲讲,系星期五慨凌晨三点。警方会有一次大规模慨行动。”
“警方慨行动?”二叔愣了一下,“针对金爷佢哋?”
“唔系。”标叔摇了摇头,吐出了一个让我们意想不到的词,“系‘演习’。”
他告诉我们,根据他得到的、来自警队内部的绝密情报,警方的王牌特种部队“飞虎队”,将会联合“爆炸品处理课”以及“重点要员保护组”,在新界北区,进行一次代号为“雷霆”的、高级别的联合反恐演习。
而这次所谓“演习”的地点,正是那个我们之前去过的、金爷用来藏匿军火的废弃英军军火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