境中话本 第331章 疯魔之源 再度对峙（一）

雅舫已顺流漂至寿春水域。船头，一队兵丁簇拥着一个横肉军官，正蛮横地与管事姐姐和余天奇对峙。军官油盐不进，厉声咆哮：

“中郎将有令！凡有。船只意图离魏境，私通东吴者——格杀勿论！” 手已按上腰间刀柄，杀意凛然！

“军爷息怒！” 我分开众人上前，语气竭力维持着过往的温和，试图斡旋，“实乃今日疏忽，船支顺流至此。我等绝无他意，这便返航，还望行个方便。”

然而中郎将这个称呼，还是剜出了心底却一丝冰冷的明悟——凡尘的规矩、官府的威仪，于我而言，已如孩童嬉戏。中郎将知道求我不得是常事，故而留这一船人做质子，我也早该预料。

“少废话！令出如山！” 军官狞笑，猛地抽刀！

然而他摸了个空！

再定睛，他那柄佩刀，竟已在余天奇手中！这厮褪去了平日的狗腿谄媚，膀大腰圆的身躯往那一杵，眉眼间那股子睥睨跋扈的劲儿，竟带着几分山野凶兽的煞气！他将军刀往身后腰带随意一别，双手抱胸，斜睨军官：

“爷，咱命贱，可也不想死得不明不白。既是中郎将的令，拿出来瞧瞧呗？也好让咱死个明白，黄泉路上不喊冤！” 那眼神，仿佛在看一只待宰的鸡。

军官失刀，胆气却未泄，冷哼摘下令牌：“瞪大狗眼看清楚！此乃军令！”

“呵！” 我嗤笑一声，也从怀里摸出一块形制完全相同的令牌，“中郎将与我，有过命的交情！他最重信诺，断不会下令杀我船上之人！除非——他根本不知这是我的船！” 我与中郎将两次交锋，他又岂能不知？

所以敢假借中郎将之名拦我船……这疯狗，终究还是闻着味追来了！

“哼哼哼……哈哈哈！” 一阵阴恻恻如夜枭啼哭的癫狂笑声从兵丁后传来！人群分开，一个披着崭新甲胄、眼神浑浊疯狂得如同地狱恶鬼的身影走出。正是杜副将！甲胄鲜亮，却更衬得他面容扭曲如恶鬼。

“方~水~别来无恙啊！” 他死死盯着我，那眼神淬着剧毒，几乎要将我洞穿！

“原来是杜将军，别来无恙。” 我心头一凛，面不改色，体内龙气周天悄然流转。

“有恙！” 他嘶吼着，声音因极致的恨意而变调，“想你想得骨头缝里都疼啊！夜夜睁眼，都是你这张装模作样的脸！还有凛月……我的凛月！” 他猛地转头，目光如淬毒的钩子，死死钉在我身后的船舱门上，仿佛能穿透木板，看到里面的凛月。

他的呼吸骤然粗重起来，脸上浮现出一种病态、淫猥的潮红，混合着极致的嫉妒和疯狂的臆想：“哈哈哈！还用猜吗？！你这披着人皮的怪物！” 他口水几乎要喷溅出来，声音因亢奋而尖利，“你定是像条发情的公狗，日夜赖在这船上，缠着我的夫人！下过榻吗？嗯？！那船舱就是你的淫窝！那温香软玉的身子……是不是夜夜都被你压在身下，揉搓得不成样子？听着她的哭叫，很痛快吧？！你这种吸人精气的怪物，也配碰她？！也配享用她？！”

他越说越激动，身体都在痉挛般颤抖，仿佛亲眼目睹了那些他臆想中不堪入目的画面，嫉妒的毒火将他最后一点理智焚烧殆尽，最后一句咆哮，如同濒死野兽的嘶嚎：“你——不——配！！！”

“我不被允出山，此事早已陈明中郎将。将军今日，怕不是中郎将的意思！” 我压下翻腾的怒火，指尖冰凉，体内龙气周天却因这疯狗的挑衅而隐隐躁动。这病态的恨意，因师父顾及我的感受，一时恻隐而起，因他对凛月扭曲的占有而炽，最终引燃了今日这焚身的情劫！

“掩饰？哈哈哈！” 杜副将发出一串夜枭般的怪笑，眼中疯狂更甚，“你以为你那点装神弄鬼的把戏能瞒过谁？！” 话音未落，他猛地抽出腰间战刀！寒光刺破空气，带着刻骨杀意，刀锋如毒蛇吐信，直直挑起我下巴！冰冷的刀尖紧贴皮肤，激得我周身汗毛倒竖！那触感，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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