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竹,取雪中枯竹萧瑟之象,是赵家的影卫。
此人神出鬼没,杀人于无形,朝中与赵家作对的官员,不少死于他手。
……
擂台简陋,根本没有“台”,两根麻绳围了个圈,雪竹幽灵般站在其中,等人挑战。
宁宰自恃武功高强,一路行来颇有精进,跃跃欲试,胳膊却被身边人拽住,晚了一步,另一个健壮的青年轻功跃进擂台。
“请赐教!”
青年嘴巴礼貌,行动可不礼貌。说话时就已出手,观他下盘稳固,力势遒劲,明显是个练家子。
与他孔武有力的刚正外表并不相称,他的武德却很阴险。青年手上实是假动作,真正的攻击是一记扫堂腿,趁雪竹用手抵挡时攻击对方下盘,碰撞之际,雪竹身形微动,青年就踢了个空。
一击不成,他迅速调整身形,腿法变幻莫测,躲过雪竹脚下攻击,两人又过了两招,雪竹表情不耐,青年立即施展一套丝滑腿法,众人啧啧称奇中,他的身体竟倒挂着横扫雪竹面门。
青年唇角微勾,他从一开始就显露自己的腿上功夫,寻常人自然会防范他的腿,绝对想不到真正的杀招是在天灵盖上。他自幼苦练腿法,不管是诱敌破绽的假动作还是变换身形的杀招,都已练就得炉火纯青,这一招他绝对躲不过。
错就错在,雪竹根本不是寻常人。
腿法犀利,破空声响亮。哪怕那腿风如铜柱般劈下也丝毫不惧,雪竹以肉眼不可捕获的手法巧妙地化去青年的劲。
青年杀招落空,察觉不妙,起身就要拉开距离,却忽然被雪竹近身,后腰处传来阴冷的触感,下一秒就被一股凉意贯穿。
霎时间,青年头晕目眩,莫名看见橙红色的天空,却又极速坠下。
“嘭!”
人肉落地声。
众人没有出声,却也没意外,这青年莽撞自大,破绽百出,乡野之间或可扬名,到了人才济济的大都城还真不够看。
黑衣男子看起来再怎么孱弱也是考官,不可能连这种程度的人都打不过。
擂台上又跳进一个人,身量与雪竹相仿。这个人是真客气,对雪竹行完整一礼,才做出切磋的架势。
他的人缘不错,台下有和他一起在茶摊的同伴,吆喝着给他打气。
两人开始拳脚相交,有人悄悄退出人群。
十步之外趴着一个人,他从高处落下,四肢扭曲,腰部诡异折叠,贴着地的眼睛呆滞地看着来人走近,心里的委屈一股脑涌上来,流出泪水。
“明明还没死,为何不站起来?”
这句话触碰到了青年的伤心处,眼关失守,热泪如江河一般落下,混杂地上的泥土,格外凄惨。
“他下死手,我的腿不能动了。”
青年本以为这个急公好义的女侠会愤怒不已,帮自己宣扬出去,讨回公道,可他注意到孟和音没有丝毫意外的表情,也没有任何插手的意思,“你……”
“你早知会如此!”
“非也。”孟和音看神情就知道他误会了,“正常人都知道不要轻敌,至于我,我是面瘫。”
当他是傻子啊?
青年被她噎住,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擂台处适时爆发出惊呼,那位人缘不错的,以同样的姿势同样的角度被踢出擂台。
孟和音眼疾手快接下这人,看向雪竹的眼神不善。
这人脚踩在地上才回过神,又看见青年爬不起来,只能忍着屈辱哭泣,明白是孟和音救了自己,很是感激。
大家的目光也都汇聚此处,自然看见了趴在地上的青年,略一思索就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黑衣人竟然如此凶残,擂台比试向来是点到为止,他竟在大庭广众之下下死手,致人残疾。
方才还争先恐后的人群此时如落雨的鹌鹑,眼前人实力未知,谁也不敢再去当那出头鸟。
见到两个挑战者的惨状,宁宰的情绪愈加低沉。
他打不过觉醒念力的人,因此更想知道自己在普通人中究竟算什么层次,可是……孟姑娘不让他上台。
现在看来,孟姑娘早就知道擂台上的这个黑衣人实力强劲,她是认为自己连黑衣人也打不过?
阻拦的动作,虽是保护,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质疑?
没错过他的神情,回来的孟和音道一声“奇了,我们的宁大哥还有这么低落的时候?”
悄悄观察众人的绿微:明知故犯,真是可恶啊!
一路行来,其余人早已习惯孟和音的恶趣味,没和她计较。
又是一番插科打诨,哄得宁宰无奈,恼着让她算了,于是说回正事。“看出来了吗?”孟和音贴着绿微问。
绿微摇头,“只能确定身有念力,具体的能力看不出来,”又补充道,“他用得很小心,几乎看不见。”
“连你也看不见?”
正如白渺临行前所说,绿微果然觉醒了念力。凡入她目者,皆能探寻其念力流动痕迹。换句话说,一切与念力有关的东西都逃脱不了她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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