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门谷的月光突然被一团浓烟遮蔽,那烟是焦黑的,带着轮胎燃烧的刺鼻气味,像一块肮脏的抹布蒙住了夜空。淡紫色的光幕在动荡的气流中剧烈震颤,表面的能量流像被搅乱的池水,层层叠叠地涌荡,像块即将碎裂的琉璃,每一次波动都让人揪心。距离星门关闭还有 47 分钟,绿色通道的蓝光边缘泛起锯齿状的波纹,将排队人群的影子切割得支离破碎,那些影子在地上扭曲、晃动,如同群魔乱舞。
刚才那辆改装过的美联国越野车冲破电弧网的瞬间,轮胎摩擦地面的焦糊味便弥漫开来,呛得人直咳嗽。车斗里的重机枪还在冒烟,枪管上的散热孔里飘出缕缕青烟,驾驶者半个身子探出车窗,举着星条旗疯狂挥舞,旗面被风吹得鼓鼓囊囊,又猛地瘪下去。他的机械义肢在月光下闪着冷光 —— 那是用龙国出口的工业废料改装的武器,关节处还缠着几圈生锈的铁丝。“我们成功了!冲啊!” 他的嘶吼被引擎的轰鸣吞没,唾沫星子飞溅在车窗外,车身撞在光幕上激起的能量涟漪,像朵炸开的紫色睡莲,美丽又危险。
排在队尾的人群瞬间炸开,像被投入滚烫油锅的水珠。一个抱着婴儿的棒国女人突然推倒前面的老人,老人 “哎哟” 一声摔倒在地,花白的头发沾满了灰尘。女人的绣花鞋踩在对方的手背上,发出令人牙酸的脆响,老人疼得脸都扭曲了。“凭什么他们能过!” 她怀里的婴儿被惊得大哭,哭声尖锐得像把锥子刺破夜空,“我的孩子也有资格活下去!你们龙国人就是偏心!”
混乱像瘟疫般蔓延,速度快得让人措手不及。埃及考古学家的轮椅被人群掀翻,“哐当” 一声重重砸在地上,老人被甩出去老远,额头磕在一块碎石上,立刻渗出了血。密封的陶罐在地上滚出老远,罐口的封印被震开,纸莎草文献的碎片从裂缝里飘出来,黄澄澄的,像一群垂死的蝴蝶,被风卷着贴在燃烧的汽车残骸上,瞬间被烤得卷曲、发黑。
来自大熊国的矿工们组成人墙试图维持秩序,他们黝黑粗壮的胳膊死死抵着汹涌的人潮,肌肉紧绷得像铁块。矿灯在混乱中忽明忽暗,光柱扫过一张张扭曲的脸,有的狰狞,有的恐惧,有的贪婪。“都别挤!按顺序来!” 领头的矿工吼道,声音洪亮如钟,却很快被淹没在嘈杂的人声里。
“都给我站住!” 小张的激光枪在手里剧烈抖动,蓝光扫过人群却不敢开火,他怕误伤了无辜的平民。一个背着药箱的法兰西护士被挤倒在地,药箱摔开了,里面的药瓶散落一地,抗辐射血清的玻璃管在箱底碎裂,绿色的液体渗过箱缝,在地上积成小小的沼泽,散发着淡淡的药水味。“皮埃尔教授!您在哪?” 他的呼喊被淹没在尖叫声、哭喊声和咒骂声中,像投入大海的一颗石子。
星门附近的卫兵们突然同时举枪,枪口组成的火力网在地面投下交错的阴影,像一张巨大的黑网。刚才冲进去的越野车残骸正在光幕另一侧燃烧,火苗舔舐着扭曲的金属,发出 “噼啪” 的声响,两个侥幸爬出来的身影还没站稳,就被曙光大陆的守军按倒在地,脸狠狠地磕在地上,扬起一阵尘土。但这迟来的镇压已经无法平息后方的骚乱,更多人看到了冲卡的可能,像嗅到血腥味的鲨鱼般涌向防线,眼睛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让开!都给我让开!” 一个穿着脚盆鸡和服的男人举着武士刀乱砍,刀刃劈开空气发出 “呜呜” 的风声,刀光在月光下闪着寒光。他身后跟着十几个同乡,用绳索绑着自制的炸药包,引线在奔跑中甩出火星,像一条条红色的小蛇。排在前面的非洲小女孩吓得松开了信鸽,鸽子扑棱棱飞过人潮,翅膀上的血迹滴落在某个卫兵的钢盔上,晕开一小片暗红。
张少校突然按下紧急按钮,星门前方五十米的地面升起三道合金屏障,“嗡” 的一声,蓝光在屏障内侧流转,像三条蓝色的河流,将混乱严格阻隔在安全区外。“守住这道线!” 他的机甲靴在地面踏出深坑,电磁步枪连续开火,红色光束在人群前方犁出焦黑的壕沟,冒着丝丝白烟,“最后四十分钟,谁也别想坏了规矩!谁敢越线,格杀勿论!”
靠近星门的区域尚能维持秩序,人们脸上带着惊魂未定的神色,加快了脚步。皮埃尔教授被卫兵护在光幕边缘,药箱里仅剩的几支血清被她紧紧抱在怀里,指节都捏白了。“我的团队…… 他们还在后面,不会有事吧?” 她望着混乱的后方,声音发颤,眼睛里满是担忧。
“他们没事。” 小李突然出现在她身边,防化面罩上的裂痕还在渗血,一滴鲜红的血珠顺着面罩滑落。“医护兵已经把他们护送到三号通道了,那里有重兵把守,很安全。” 他的激光枪枪口还在冒烟,刚才为了掩护平民,他击穿了一个冲卡者的膝盖,血珠溅在面罩内侧,像朵绽开的红梅,“教授,您快进去吧,里面的人还等着您的血清救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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