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挥中心的金属桌面上,三份加密通讯器正交替闪烁着红光,像三颗在黑暗中不安跳动的心脏,映得桌面斑驳的划痕都染上了一层诡异的色泽。
龙首刚在伤员转移清单上签下最后一个名字,笔尖的墨水在粗糙的纸上晕开,形成一个深色的圆点,像一滴凝固的血。
窗外的风卷着雪沫狠狠拍打在防弹玻璃上,留下蜿蜒的水痕,如同某种绝望生物留下的抓痕,转瞬又被新的雪沫覆盖。
墙角的老式挂钟滴答作响,每一声都像敲在紧绷的神经上。
“米国总统的加密通讯已经响了第七次了。”
通讯部部长将一份破译后的电文推过来,纸张边缘因反复折叠而泛白起毛,上面的字迹有些模糊。
“他们的东海岸防线在昨夜崩溃,现在连白宫都被异兽围困,总统的‘海军一号’直升机就悬在华盛顿纪念碑上空,螺旋桨卷起的气流把地上的积雪都吹成了白雾。
电文里说‘愿意用所有核技术换取转移通道’,还说可以把内华达州的核试验基地全权交给我们。”
龙首的指尖在电文末尾的签名处停顿,那潦草的签名像只翅膀受伤、在纸上挣扎的飞鸟。
他抬眼看向通讯部部长,眉头微蹙:“他们怎么知道我们有转移通道?我们的保密工作一直做得很到位。”
“欧盟的卫星拍到了星门谷的能量波动。”
外交部部长调出卫星图像,画面在全息投影上展开,星门像块巨大的蓝色宝石镶嵌在山谷里,周围的能量环一圈圈向外扩散,在雪地上投下梦幻般的光影。
“上周他们就派特使来了,带着文艺复兴时期的油画当礼物,说是达芬奇的真迹,装在恒温恒湿的盒子里。特使说只要让 10 万贵族先转移,就把莱茵河防线的控制权交给我们,还承诺提供最先进的导弹技术。”
金属门突然被推开,发出 “吱呀” 的刺耳声响,情报部总长举着平板电脑冲进来,他的军靴在地板上踩出急促的脚步声,屏幕上的各国领导人头像正快速切换,像走马灯一样。
“樱花国首相在富士山火山口开了直播,老头子裹着件破旧的和服,坐在雪地里,说再不得到援助就引爆火山,让整个东亚陪葬;
阿三国总理更绝,把甘地的骨灰坛摆在了边境线上,周围围了一群苦行僧,说要效仿圣雄绝食,直到我们开放星门……”
龙首突然按住不断震动的通讯器,屏幕上弹出米国总统的虚拟影像,他正焦急地在直升机机舱里踱步,身后的舷窗能清晰看到异兽攀爬白宫穹顶的黑影,那些异兽长着长长的爪子,在白色的穹顶上留下一道道黑色的抓痕。
“龙首先生,我们都知道你们在转移人口!”
总统的声音因信号干扰而失真,夹杂着电流的 “滋滋” 声,
“那些从沦陷区消失的龙国人,一定是去了某个安全的地方!把坐标交出来,我们可以帮你们研发更厉害的武器,比你们现在用的激光炮威力大十倍!”
“让他看这个。”
龙首指了指全息沙盘,语气平静无波。
参谋部总长立刻切换画面:非洲大陆的红色区域里,一头背生肉翼的异兽正用尖利的爪子撕开欧盟最后的运输机,机舱里的难民像落叶般从空中坠落,在雪地上砸出一个个深色的坑。
“告诉所有求援者,这是今早六点的卫星画面。”
通讯器那头沉默了片刻,只有直升机引擎的轰鸣声,
随即爆发出怒吼:“你们不能这么自私!人类文明需要共同延续!你们这样做,是要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的!”
“我们只是在救自己的人。”
龙首的声音平静得像结了冰的湖面,不起一丝波澜,
“三个月前你们封锁西海岸,眼睁睁看着邻国的难民被异兽追杀而见死不救时,可没说过‘共同延续’这四个字。”
他挂断通讯,转而看向屏幕上樱花国首相的绝食直播,老人枯瘦的手指正轻轻抚摸着骨灰坛,指节因为寒冷而发白,身后的火山口冒着缕缕青烟,像随时会喷发的巨兽。
“要回复吗?”
外交部部长的笔尖悬在回复电文上,迟迟没有落下,纸上已经被笔尖戳出一个小小的凹痕。
“回三个字:自求多福。”
龙首起身走到窗前,玻璃上的寒气让他的呼吸凝成了白雾。
星途科技的飞行汽车正拖着白色尾痕掠过天空,像一群迁徙的候鸟,每一辆车里都坐满了人,车窗上能看到人们期盼的眼神。
他想起昨夜收到的加密照片:米国难民营里,士兵正用机枪扫射争抢食物的平民,鲜血染红了雪地;
欧盟的实验室里,科学家把异兽基因注入人体,那些实验体痛苦地嘶吼着,身体不断扭曲变形……
通讯部部长突然惊呼,手里的文件掉落在地:
“俄罗斯总统直接派了核潜艇过来!现在就在黄海海域,距离我们的海岸线只有五十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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