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道观 第505章 进城

云栖城，这座凌驾于万仞绝壁之巅的巍峨城池，此刻正被一层诡谲的薄雾缠绕。青灰色的城墙在雾霭中若隐若现，宛如一条蛰伏的巨龙。

昔日熙攘的街道如今空无一人，商铺的旌旗在微风中无力地飘荡，发出簌簌的哀鸣。青石板路上散落着来不及收拾的货担，一筐筐时令鲜果早已腐烂，引来成群的乌鸦啄食。

城门处“栖云于叶”四个鎏金大字依然还在，仰头望去，显得稍许暗淡了一些。城内楼阁的雕花木窗全部洞开，像无数双空洞的眼睛。

城外的飞船港口更是死寂，数十个泊位空空荡荡，唯有几根断裂的缆绳在雾气中轻轻摇晃，仿佛在诉说仓皇撤离时的慌乱。

最令人心悸的是那层笼罩全城的薄雾。它不像寻常晨雾般洁白，而是泛着诡异的淡青色，时而凝聚成缕，时而散作游丝。

当风吹过时，雾气中竟隐隐传来细碎的声响，像是千万人在遥远的地方窃窃私语。整座城池就像被装进了一个半透明的茧中，连正午的阳光都无法穿透这层迷障。

“夏大哥！这雾真的是无极城中的虚妄之息吗？”

“我也不清楚，看样子不太像！” 夏灵炎眉头紧皱的看着这诡异的雾气，一时半会儿也拿不定主意。

此刻，太虚天的众多家族的力量已经来到了云栖城外，看着诡异的城池也不敢贸然进入，只能站在城外的峭壁之上远远的观察。

“张巡！你们张家对于这无极城研究最深，你说说看，这雾气是不是来自无极城的？” 夏灵炎问向一旁站立的张巡。

而张巡此刻同样皱着眉头，死死的盯着不远处的云栖城，听到夏灵炎的问话后，微微摇头回答道：

“夏大哥，这雾气泛着青灰色，而虚妄之息是白色的，所以小弟认为这雾气并不是虚妄之息。”

“切！瞅你们那怂样！千里迢迢来到此地，就在外面看风景？”

“商无世，你有本事，那你进去啊！少在这说风凉话！” 汉青天像打了鸡血一般喊道。

“行了！都住口！” 夏灵炎厉声喝住二人，继续开口道：“既然张巡说了不是虚妄之息，那我们就进城！不要在这作无谓的争吵，一切小心为妙！”

“夏叔，吴长老，商长老，纳兰言，你们四人留在外面接应！”

“是！”

“我...” 纳兰言刚想要争论，就被张巡拦下。

“言儿，听夏大哥的，就在外面给等着。毕竟这里是南域，需要有人在外接应！而且夏大哥也是为你好！这云栖城内很是诡异，或许存在危险，你在外面要安全些。”

“巡哥！我...”

张巡没有继续啰嗦，而是看着猥琐在一旁的苏见道叮嘱道：“你在外面盯紧了，如果收到南域的什么风声立刻告诉几位长老！”

“张兄放心！”

紧接着，夏灵炎大手一挥，众人一起朝着云栖城而去。

众人踏入云栖城的瞬间，青灰色的雾气骤然翻涌，如活物般缠绕上每个人的衣角。

张巡一行人沿着主街道向城内小心翼翼的走去，靴底碾过地上的枯叶，发出细碎的“沙沙”声，大街上到处都躺着横七竖八的尸体，看这些尸体的新鲜程度，应该是死去没多久，而且一个个脸上表情都非常的扭曲，仿佛生前看见了非常恐怖的事情。

“虚妄之息会窥探人心恐惧，再将其化作幻境。”张巡突然停下脚步，掌心青铜罗盘的指针疯狂旋转，最终“咔”地一声断裂，“但这里……没有幻境。”他抬头，目光凝滞——屋檐下垂挂的蛛网诡异地交织成一张模糊的人脸，空洞的眼眶正对着众人。“除非---”

“除非什么？”商无世不耐烦地踹开半掩的商铺门板，门内陈设完好，一壶茶水仍在炭炉上冒着热气，仿佛主人刚刚离去。

张巡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低沉：“除非，我们所见的一切，就是真实。”

“胡言乱语！”商无世嗤笑一声。

“张巡，你的意思是，这座空城……本就是如此？”汉青天皱眉问道。

“不错。”张巡点头，目光凝重。

“糟了！”夏灵炎猛然变色。

“夏大哥，怎么了？”张巡心头一紧。

“一座城池，怎会无缘无故空无一人？”夏灵炎环顾四周，声音发寒.

“为什么？”有人颤声问。

“明显是有人设局。”

“切！”商无世不屑地甩袖，“就算是局又如何？蝼蚁伎俩，也配拦我？”

“少爷！你看那边！”霍苍突然低呼，指向街道尽头。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长街中央，两道身影相对而坐——一人身披袈裟，周身泛着淡淡金光，另一人则笼罩在黑气之中，形如枯槁。

“那是……？”众人走近，才看清那金光笼罩的竟是一位老僧，面容肃穆，双手合十，口中低诵佛经。

而他对面的老妪浑身黑气翻涌，干枯的手指深深抠进地面，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

“夏大哥，这和尚是何人？为何在此？”张巡低声问道。

夏灵炎摇头：“不认识，但是此人现在正在用佛法压制对面这位老妪！这...这黑气到底是什么东西？”

商无世眯起眼，冷笑一声：“装模作样！”话音未落，他骤然出手，一掌拍向老僧后背！

“住手！”夏灵炎厉喝，却已迟了——

"砰——！"

一声闷响如擂鼓般震荡开来，商无世的手掌尚未触及老僧后背，便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震飞。他的身形在空中划出一道狼狈的弧线，重重砸在街边的货摊上，腐朽的木架顿时四分五裂。

老僧周身的金光剧烈震颤，如同被石子击碎的湖面般泛起层层涟漪。那庄严的佛光忽明忽暗，竟现出道道蛛网般的裂纹。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对面那枯槁老妪的身躯突然剧烈抽搐起来。她佝偻的脊背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原本被佛光压制的黑气如同决堤的洪水般喷涌而出。那些粘稠的黑雾在空中扭曲变形，竟隐约凝聚成无数张痛苦嘶吼的人脸。

只见其猛地抬头，干瘪的嘴唇撕裂至耳根，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尖啸——

“玉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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