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月娇的车,在厂子门口被拦了下来。^7^6′k·a.n·s^h_u_.¢c_o?m¢
一看,还是个老熟人。
是吉婶的老伴儿,看来周越是把原来厂子里的人都带出来了。
既然周越也是开蜂窝煤厂,想必买家的电话,肯定是自己保留了大半。
“叔,我找周越。”
吉叔定睛一看,“月娇?原来是你啊!真是越长越漂亮,叔差点没认出来!”
“我吉婶最近身体还硬朗吧?”
“好得很,在家看孙子呢!”
“吉叔,我找周越有点事,你帮我喊他一下。”
“行行行,你在这等着,厂子里现在乱糟糟的,进不去车,你等着啊!”
“好。”
赵月娇通过铁门,仔细打量着厂子里。
办蜂窝煤厂,周越已经变成了一把好手。
等了一会儿,周越就拎着垃圾袋出来了。
看见赵月娇,眼里没有分毫的心虚,笑了笑。
“来了?”
“嗯。”赵月娇低头看了看脚下的土地,又抬头看他,“车里聊。”
“好,最近还忙吗?实习的事结束了?”
“对,结束了,不怎么忙了。”
周越点了点头,轻轻关上了车门,“那也快开学了。”
“是啊……你呢,真不打算考大学?”
“不考了,沉不下心来学习。”
“我还是那句话,有个学历会更好。′j\i¨n g¨w_u\h·o,t¨e~l′.?c?o\m*”
“那以后再说吧。”
“嗯。”赵月娇应了一声。
在来的路上,她想过一万种两人见面后的剑拔弩张。
但没有想到是这样心平气和的对话。
毕竟是一起奋斗过的人,看来还是做不到突然撕破脸。
车里沉默了几息。
赵月娇开了口。
一如方才的心平气和。
“周越,厂子卖了多少钱。”
周越没有看赵月娇,盯着身前车玻璃外的树木。
见周越没说话,赵月娇侧眼看了他一眼。
见他盯着树,便也跟着看了一会儿。
“郁郁葱葱,于盛夏而言,正合时宜。”
“嗯,正合时宜。”
“周越,我想在晚上之前赶回省城。”
“四十五万,卖了四十五万。”
赵月娇点了点头。
她就知道周越是聪明人,知道这种事一查就露馅,还不如自己承认。
把话摊开了说,也简单。
“你给了我三十万。”
“我办厂子,自己的钱不够,算是问你借的。”
“不问自取,不叫借,叫偷。”
周越把一直拿着的垃圾袋子,放到了驾驶台上。
“这是剩的七万,剩下的我还你。”
赵月娇把钱拿过来,放到了脚下。
“剩下的八万,从今天开始算,我收利息。3*1看÷¤$书(屋@小|说:?网|°! ?追(?}最?新ˉ章2 节·&×”
“月娇,为什么,当初刘镇出事,和厂子里没关系,你尚且能给他们七十块钱,现在跟我收利息?”
周越有些生气。
他不心疼这点利息,他就是不明白赵月娇为什么这么对他。
“为什么,你问我为什么?”赵月娇笑了,她感觉自己像是听了个笑话。
“为什么?”
“当初刘镇的事,虽然和厂子里没有任何关系,但是在过年的关头,我为了稳住厂子里其他人的心,我也为了让那娘俩剩下的日子好过点,你问我为什么?你和他们一样吗,你这是背叛!”
“我没想背叛!”
“你私吞了钱,是真的,你自己开了厂,是真的,你退出了我们的联盟,没有任何知会。”
赵月娇不知道,如果不是碰巧从伍总那里知道了,周越会瞒他们多久。
周越皱了皱眉,他知道赵月娇知道了肯定生气。
但他没想到赵月娇直接把他踢出了局,“你如果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你这么做,很难不让人这么想。”
“月娇,谢谢你,如果不是当初你带我和我娘加入卖凉菜,我们家也不会有今天的一切。”
“我也谢谢你,给我上了一课。再见。”
赵月娇下了逐客令。
但周越并没有走。
“月娇,你还记得你第三次相亲回来我们遇见了吗?”
赵月娇挑眉看着周越,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又见他一脸认真,赵月娇认真回想。
但还是想不起来。
赵月娇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周越低了低头,沉声道:“我记得。”
“那天发生了什么大事吗?”
“没有,就是突然想起来了。”周越一手开了车门,又回头问:“以后我们还是朋友吗?”
“周越,这么多年,其实你并不了解我,你见我对外人宽容,就以为我的恻隐之心毫无底线?你错了,我们之后,再也不是朋友。”
“……好。”
周越下了车,还是一如上车时轻轻地关了车门。
仿佛用力关车门,惊得不是别人,是他自己。
赵月娇说他错了。
他确实错了。
从一开始就错了。
当年她第三次相亲回来,他是特地迎出去找她的。
他问:月娇,要不你跟我处对象吧?
他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