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方被白瑜问住了,他记忆中林家的小女儿林薇不是这样,她看起来更冷静,说话也谦卑有礼,但眼前这个显然又骄纵又暴躁,但笑容却格外明丽动人。
显然像是另外一个人。
“你……”,但他对林薇的轻视是刻到了骨子里的,平时可能还会收敛点,不知道为什么,面对那双眼睛,他心里藏着的话全都忍不住说出了口,“你到底吃错了什么药?怎么变得这么不稳重?”
“嗯?我凭什么要稳重?”
“姑娘家的不稳重,将来嫁不出去没人要!哦,忘了,你都是老姑娘了,还为了继承公司答应了你爸不嫁人!”
“不嫁人生孩子的女人怎么能算是完整的女人!”
“女人就应该在家里带孩子做家务,凭什么骑在我们头上指挥男人!”
“你是个女人,没有资格继承公司!”
白瑜就这么站在原地静静听着,脸上还是笑的很灿烂,她抬手轻轻按了一下脖子上的无字牌,温热的玉牌瞬间变得滚烫,可见林薇都听见了。
“有些人之所以不能称之为人,就是因为他的无知和愚蠢。”
这话白瑜不是说给马方听的,而是说给林薇听的,“所以,我们跟他们才不一样。”
夏虫怎可语冰?
但白瑜并不想白听这些,她找了个非常离谱的理由,“马方,你骂完了?”
马方愣住,他感觉自己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可是他又忍不住,“骂你了又如何?”
“骂我无所谓,但是,你把我的巧克力弄脏了。”
白瑜单手托着心爱的巧克力,那是一小块一小块精致地摆在金色的盒子里,每一块形状都不一样,口味也不同。
她宝贝地看着它们,瞬间皱起眉宇,露出阴狠的表情:“所以,你得付出代价。”
马方知道对方一定会生气,但是他完全没想到是这么离谱的理由。
“什么?”
“也没什么,不如,就去地狱看看吧。”
白瑜随意挥了挥手,一团白光将他当场罩住。
马方突然觉得天旋地转。办公室的百叶窗缝隙里漏进的阳光变成了刺眼的闪光灯,耳边响起无数议论声——
“女人哪会算账?肯定算错了!”
“长得这么秀气,怕是个只会哭鼻子的吧?”
“让她去端茶倒水还差不多,财务部哪有女人说话的份!”
“早点回家嫁人生孩子还差不多!哈哈哈哈哈!”
此起彼伏的尖锐笑声中,马方惊恐地发现自己穿着一身不合身的白色西装套裙,高跟鞋磨得脚跟生疼。她手里的财务报表变成了被撕碎的面试单,上面写着“因性别原因,不予录用”。
“不……我是男人!我不是女的!”他嘶吼着,却发出尖利的女声。
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变成了刚毕业的女大学生,一切都真真切切,是流着血一般的残忍。
拿着名校文凭却被面试官当众羞辱:“小姑娘家别来抢男人的饭碗,早点找个让嫁了,才好让家里安心。”
他想争辩,喉咙却像被堵住,只能眼睁睁看着本该属于自己的职位,被一个资质远不如他的男人抢走。
他又变成了职场妈妈,抱着发烧的孩子向经理请假,却被狠狠训斥:“女人就是事多,不想干就滚!”
最后一幕,他站在董事会会议室,所有男人都背对着他,讨论着“女性员工产假太长影响效益”,没人听他说一句话。
“够了!!”
马方猛地回神,发现自己瘫在办公室地板上,冷汗早就浸透了衬衫,他的双腿已经软的站不起来了。
白瑜蹲在他面前,打火机在指尖明明灭灭:“表叔,滋味如何?”
马方捂着胸口,呼吸急促得像破风箱,“你……你不是林薇!”
他指着白瑜,“你到底是谁!”
“我是来自地狱的恶鬼”,白瑜笑皱了鼻子,突然附身凑过去,双眼当中的红光一闪而逝。
马方被吓了一跳,当场眼睛一翻,捂着心口抽搐起来:“鬼!鬼啊!”
周宸声冲进办公室时,只看到马方倒在地上,而他们的林总正悠闲地吃巧克力,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叫救护车。”
白瑜头也不抬,嚼着巧克力,站在落地窗前眺望整副玻璃窗外城市繁华的景象,像个标准的霸总:“顺便通知人事部,给马总办退休。”
很快,救护车的鸣笛声从远处传来。
白瑜指尖转着打火机,阳光穿过琉璃,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有些天生的恶人,就需要恶鬼才能治得了。
“林总,马总已经送去医院了”,周宸声看着白瑜在随意地在文件上签名,认真汇报情况。
傍晚的夕阳像融化的金液泼在地毯上。
白瑜把最后一份签好的文件扔给周宸声,孔雀蓝真丝外披的流苏扫过桌面:“那老东西的账目,让审计部按偷税漏税的标准查。”
她转头对着玻璃摘下夸张的珍珠耳环,指尖划过耳垂上的红痕,那是今早霍云川咬出来的,她揉了揉耳朵又把耳环戴回去,挡住红痕:“但是退休标准给高点,让他家里人识趣点,别多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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