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州事了,这座曾经风云际会的城池终于恢复了平静。王星站在西湖边,望着湖面波光粼粼,三三两两的游船点缀其间,丝毫看不出前些日子这里曾发生过惊天动地的仙佛大战。
初春的阳光洒在湖面上,泛起细碎的金光,远处雷峰塔的倒影在水中微微摇曳。既然来到大宋,不如去见见那位豁达洒脱的苏东坡前辈。
同为洒脱不羁的性格,李太白厌倦官场,独醉山林;而东坡先生却愿为官一方,造福百姓。在大宋境内提起东坡先生,当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街边茶肆的说书人正在讲述苏轼最新的诗词,几个孩童蹦跳着哼唱"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的调子。
王星略一打听,便得知苏轼正在徐州任知州。徐州离杭州不算太远,他退了客栈的客房,仍旧顶着"李小明"的假身份,晃晃悠悠朝着北方而去。清晨的薄雾中,他最后看了眼西湖的晨景,转身融入出城的人流。
大战已过数日,官道上的行人渐渐多了起来。商旅往来,车马络绎不绝。王星一路行来,见识了三教九流各色人物。文人士子吟诗作对,江湖豪客快意恩仇,寻常百姓为生计奔波。
沿途山清水秀,风景如画,远处青山如黛,近处碧水潺潺,才子佳人在画舫上吟诗作对,文人骚客在凉亭中挥毫泼墨。春风拂过竹林,发出沙沙的响声,田间的农夫正在弯腰插秧。这般人间烟火,让他这个见惯了仙家气象的修士也不禁为之驻足。
这诗情画意感染了王星,他一时兴起,清了清嗓子,对着眼前美景吟道:"啊,这山……好翠,这水……好清……"声音在空旷的山谷间回荡。
旁边几名书生打扮的年轻人听到这"诗句",手中的折扇"啪"地掉在地上,如同见了鬼一般,纷纷挥袖掩面,夺路而逃。王星浑不在意,反而嘿嘿直笑——反正尴尬的是"李小明",与他王星何干?他弯腰捡起地上遗落的折扇,轻轻一抛,那扇子便稳稳落入前方书生的背篓中。
紫府中,正在沐浴混沌道文补全残缺禁制的落宝金钱听到这"诗句",连吐槽的兴致都没有了,只是微微颤动了一下,继续专注于自身的修复工作。金色的道文如同活物般在它表面流转,修补着那些岁月留下的伤痕。
走走停停间,王星忽然与一个灰袍和尚擦肩而过。那和尚低眉顺目,手持木鱼,看似寻常。就在这一瞬间,王星心中升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奇异感觉。还未等他细想,走出几百步后,心灵深处响起落宝金钱凝重的声音:
"老阴货的爪牙出现了!"
王星心头一紧,脚步却丝毫未乱:"能探查到你吗?"
"如果你师尊遮掩之前还真不好说,现在探查不到!"落宝金钱说着,在王星紫府中呈现出一块金色木鱼的虚影。那木鱼表面雕刻着繁复的佛纹,不时有金色流光闪过,在虚空中荡起一圈圈涟漪,显然是一件探查类的宝物。
"功德之力?"王星讶然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玉佩,"这老阴货为了找到你可真是下血本了,连功德也用上了!"
"他可能明白我有功德加持隐之法则,才想出以此法破之。"落宝金钱叹道,声音中带着几分凝重,"幸亏我们先见到你师尊,不然真可能要暴露了。要灭掉这和尚吗?"
王星沉思片刻,目光扫过路边嬉戏的孩童:"这种小喽啰杀之无益,反会打草惊蛇。"他假装整理衣袍,借机回头瞥了一眼,那和尚已经消失在街角。
尽管如此,王星还是暗中观察了这和尚数日。他化作一只麻雀停在屋檐上,看着那和尚每日晨钟暮鼓,看似虔诚礼佛。直到确认对方毫无察觉后,才悄然离开,继续北上。
地仙界的疆域比地球广阔无数倍。从杭州到徐州,若在地球上普通人步行不过数日路程,在这里却需要百年光阴。王星时而缓步徐行,感受人间烟火;时而施展五行大遁或混沌无相遁赶路。小半月后,镇江城已遥遥在望。
本打算进城歇脚,王星却忽然发现城内佛光普照。他站在城外山坡上,运起鉴之法则一看,顿时无语——法海这秃驴竟将金山寺搬到了此处!
只见城中一座金碧辉煌的寺庙巍然矗立,佛光如伞盖般笼罩全城。杭州大战后,佛门在当地名誉扫地,本以为他们会远遁他方,没想到只是挪到了隔壁城池。
"这是盯死了大宋吸血啊!"王星目光闪烁,手指不自觉地敲击着身旁的树干。最终他选择绕道而行,袍袖一甩,转身没入山林。眼下正值风口浪尖,还是暂避锋芒为妙。等风头过去,定要找机会收拾这秃驴——骊山弟子岂是好算计的?老的暂时动不了,就先从这弱的身上收点利息!
放下心中杀意,王星继续北上。时而缓行赏景,时而疾驰赶路。月余时光,终于抵达徐州地界。
与杭州的吴侬软语相比,徐州民风彪悍许多。街边酒肆里,粗犷的汉子们举碗痛饮;集市上,商贩们的吆喝声震天响。这般直来直去的作风,反倒让王星觉得舒坦。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飘着面食和羊肉的香气,远处铁匠铺传来叮叮当当的打铁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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