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4年二月的黔东,残雪尚未褪尽,刀坝的山林间却已弥漫着一股浓烈的硝烟味。省军千余人马如饿狼般扑向胡家坝,马蹄踏碎了山间的宁静,也踏碎了神兵们刚刚燃起的希望。
消息传到池坝时,宁国学正带着黄老三等人擦拭枪支。自白石溪大捷后,池坝神坛虽元气未复,却也渐渐恢复了生机。宁国学的肩头还缠着绷带,那是上次战斗留下的伤痕,此刻却因紧张而微微颤抖。
“宁公,省军来势汹汹,咱们要不要先撤?”黄老三放下手中的步枪,眉头紧锁。他能感觉到,这次来的敌人和之前的民团不同,他们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绝非轻易能对付的。
宁国学拄着枣木拐杖,走到祠堂门口,望着远处刀坝的方向。那里隐约传来枪炮声,像闷雷一样在山谷间回荡。“撤?往哪撤?”他叹了口气,“咱们一撤,胡家坝的弟兄就完了。池坝也守不住,百姓们又要遭罪。”
张进礼和万太义闻讯赶来,脸色苍白。“宁公,省军可是正规军,有大炮有机枪,咱们这点人怕是顶不住啊!”张进礼急得团团转,“要不……咱们请神吧?我让万道长画‘避炮符’,保证让他们的炮弹落不了地!”
万太义也连忙附和:“对!我还能请‘山神爷’上身,让山林困住他们!只要弟兄们诚心,神灵一定保佑咱们!”
宁国学冷冷地看着他们:“请神?上次白石溪要是靠你们的符,弟兄们早就死光了!”他转向黄老三,“你带二十个弟兄,带着炸药去胡家坝西侧的山崖埋伏,等省军进入山谷,就炸断他们的退路。我带主力去支援胡家坝,尽量拖延时间。”
黄老三领命,立刻召集弟兄们准备出发。临行前,他看着宁国学,眼中满是担忧:“宁公,您多保重。”宁国学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我这条老命还没那么容易交代。记住,别硬拼,保存实力最重要。”
黄老三带着弟兄们,背着炸药包,悄悄向胡家坝西侧的山崖进发。山路崎岖,积雪未消,他们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山林中穿行,冰冷的雪水浸湿了裤脚,冻得人瑟瑟发抖,却没人敢放慢脚步。
远远地,他们能看到胡家坝的方向火光冲天,枪炮声越来越密集。黄老三心里一沉,知道胡家坝的战斗已经打响,他们必须尽快赶到埋伏地点。
就在这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黄老三示意弟兄们隐蔽,自己则悄悄爬上一棵大树,向远处望去。只见一队省军士兵正沿着山路搜索而来,大约有三十多人,手里拿着步枪,警惕地观察着四周。
“是省军的先头部队!”黄老三心里咯噔一下,他们离埋伏地点还有一段距离,如果被发现,不仅任务完不成,弟兄们也会有危险。
他迅速从树上下来,对弟兄们低声说:“快,跟我来!”他带着弟兄们钻进旁边的密林,利用树木的掩护,悄悄绕到省军的侧面,想要避开他们。
可就在他们即将绕过省军时,一个弟兄不小心踩断了一根枯枝,发出“咔嚓”一声脆响。省军士兵立刻警觉起来,纷纷举枪指向密林:“谁在那里?出来!”
黄老三知道躲不过去了,当机立断:“打!”他举起步枪,瞄准一个省军士兵扣动扳机。子弹呼啸着飞出,正中那士兵的胸膛。弟兄们也纷纷开火,省军士兵猝不及防,顿时倒下一片。
但省军毕竟是正规军,很快就反应过来,依托地形展开反击。双方在密林中展开了激烈的枪战,子弹嗖嗖地穿梭,树枝被打得簌簌作响。
黄老三一边射击,一边观察战况。省军的火力很猛,他们被压制得抬不起头,再这样下去,迟早会被消灭。“弟兄们,跟我冲!”黄老三大喊一声,率先跳出掩体,挥舞着大刀冲向省军。
弟兄们见状,也纷纷鼓起勇气,跟着他冲锋。双方展开了白刃战,刀光剑影,杀声震天。黄老三身手敏捷,手中的大刀挥舞得虎虎生风,转眼间就砍倒了两个省军士兵。
但省军士兵的战斗力也很强,他们配合默契,枪法精准。黄老三的一个弟兄刚冲上去,就被一颗子弹打中,倒在地上再也没有起来。黄老三心中悲痛,却无暇顾及,只能咬紧牙关,继续战斗。
激战中,黄老三突然看到一个省军士兵正举枪瞄准他的一个弟兄。他想也没想,猛地扑过去,将那弟兄推开,子弹擦着他的胳膊飞过,留下一道深深的血痕。
“三哥,你受伤了!”那弟兄惊呼道。黄老三摆摆手:“没事,小伤。快,解决他们!”他忍着疼痛,再次挥舞大刀冲了上去。
经过一番苦战,他们终于消灭了这队省军士兵。弟兄们个个都挂了彩,脸上身上沾满了血污和泥土,却没人叫苦。黄老三检查了一下伤势,胳膊上的伤口虽然流了不少血,但并不深,他简单地包扎了一下,对弟兄们说:“快走,不能耽误了任务!”
他们不敢停留,继续向埋伏地点进发。一路上,他们又遇到了几股小股省军,都凭借着熟悉地形和顽强的战斗精神,一一化解了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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