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故事志 故事杂记：屠夫怀春

屠夫怀春

深秋的清晨，寒意袭人，薄雾笼罩着青石镇。镇上的人们尚未完全苏醒，唯有老街的尽头，“张记肉铺”的油灯早早亮起，昏黄的光晕在雾气中摇曳。

肉铺老板张猛，年方三十，生得虎背熊腰，满脸络腮胡，一双大手布满老茧，握着屠刀时利落无比。他自幼跟随父亲操持肉铺生意，杀猪宰羊的本事在镇上无人能及。只是这张猛虽有一身好手艺，脾气却颇为暴躁，加之模样凶狠，平日里鲜少有人敢与他亲近，更别提哪家姑娘愿意嫁给他。

这日，张猛如往常一样早早起床，将昨日备好的猪肉挂上肉架，准备迎接顾客。正忙活着，街角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清脆悦耳，如同一缕春风拂过张猛的心头。他下意识地抬头望去，只见一位身着淡粉色衣裙的女子，手提竹篮，身姿婀娜地朝着肉铺走来。

那女子约莫二十出头，肌肤胜雪，眉目如画，嘴角挂着甜美的笑容，所过之处，引得街边小贩纷纷侧目。张猛看得入了神，手中的抹布无意识地擦拭着案板，直到女子走到肉铺前，轻声说道：“掌柜的，我要两斤上好的五花肉。”

张猛这才回过神来，慌忙应道：“好嘞！好嘞！”他拿起屠刀，平日里行云流水的动作此刻却变得有些笨拙，生怕一不小心切坏了肉，惹得眼前这女子不高兴。切好肉后，张猛特意多给了一些，女子见状，微微一愣，随后笑着道谢：“多谢掌柜的，您可真是个实在人。”说完，留下铜板，转身离去。

望着女子渐行渐远的背影，张猛的心中泛起一阵异样的情愫。自那以后，每天清晨，张猛都盼着能再次见到那位女子。说来也巧，从那之后，女子几乎天天都会来肉铺买肉，有时是五花肉，有时是排骨，偶尔还会要些猪肝。每次来，都会和张猛闲聊几句，问问肉价，说说镇上的新鲜事儿。张猛也从一开始的局促不安，渐渐变得健谈起来，脸上的笑容也多了。

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张猛得知女子名叫柳如烟，是镇上柳记绣庄的绣娘。她自幼父母双亡，跟着舅舅在绣庄长大，学得一手精湛的刺绣手艺。柳如烟不仅人长得美，心地也十分善良，经常会将绣庄里剩下的布料裁剪成小块，做成布娃娃，送给镇上贫苦人家的孩子。

随着了解的加深，张猛对柳如烟的爱慕之情愈发浓烈。可他心里清楚，自己不过是个粗鄙的屠夫，而柳如烟是这般温婉秀丽、心灵手巧，两人身份悬殊，自己恐怕连想都不敢想。但这份爱意就像一颗种子，在他心底生根发芽，难以抑制。

一日，张猛正忙着切肉，突然听到街上一阵喧哗。他探头望去，只见几个泼皮无赖正围着柳如烟，言语轻佻，动手动脚。柳如烟满脸惊恐，紧紧护着手中的竹篮，大声呵斥着让他们走开。张猛见状，怒火中烧，随手将屠刀往案板上一扔，大步冲了出去。

“放开她！”张猛如同一头愤怒的狮子，怒吼道。泼皮无赖们见是张猛，心中虽有些畏惧，但仗着人多，并未退缩。为首的一个瘦高个冷笑道：“哟，这不是张屠夫吗？少管闲事，这小娘子和我们玩玩，关你什么事？”

张猛二话不说，挥起拳头就朝着瘦高个砸去。他力大无穷，加之平日里杀猪宰羊练出的狠劲，几个泼皮无赖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一番打斗下来，泼皮无赖们被打得鼻青脸肿，落荒而逃。

柳如烟惊魂未定，望着张猛，眼中满是感激：“多谢张大哥救命之恩。”张猛挠了挠头，憨憨地笑道：“不用客气，谁让他们欺负你呢！以后要是再有人敢为难你，尽管来找我！”

经此一事，柳如烟对张猛的态度也亲近了许多。张猛心中暗喜，觉得自己或许有了机会。于是，他开始有意无意地帮柳如烟做些力所能及的事。绣庄进货，他帮忙搬运；柳如烟要去郊外采些花草作为刺绣的素材，他便主动护送。一来二去，两人的关系愈发亲密。

然而，柳如烟的舅舅柳掌柜却对张猛十分不满。在他看来，张猛不过是个杀猪卖肉的，整日与血腥之物打交道，满身的粗俗之气，根本配不上自己精心培养的外甥女。他多次警告柳如烟，让她离张猛远些，可柳如烟却并未听从舅舅的话。在她心里，张猛虽然外表粗犷，但心地善良，为人正直，是个值得托付的人。

这日，张猛终于鼓起勇气，托镇上的媒婆去柳记绣庄提亲。柳掌柜得知后，勃然大怒，当着媒婆的面就将张猛数落了一番，还说就算柳如烟一辈子嫁不出去，也不会嫁给一个屠夫。媒婆无奈，只得将消息带回给张猛。

张猛听闻后，心中悲痛欲绝。他独自坐在肉铺里，望着空荡荡的屋子，回想起与柳如烟相处的点点滴滴，泪水不自觉地滑落。就在他心灰意冷之时，柳如烟却偷偷跑来了肉铺。

“张大哥，你别灰心，我舅舅他只是一时糊涂。”柳如烟轻声安慰道，“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也不在乎你的身份，我喜欢你，只喜欢你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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