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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越顿了下，原本他是打算今晚不在这儿住的，也是因此他并没有跟姜柠说过，他们可能会留宿的事。
毕竟姜柠明天还要上班，他是想着吃完饭就让司机送他们回市里。
但现在姜柠醉成这样，好像在这儿休息更好一些？
不过，他还是没有直接下决定，而是道：“嗯，先让她歇一会儿，等她喝完醒酒汤我问问她。”
王姨也就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
程越站起来，从沙发靠背上拿了条毯子，轻手轻脚地给姜柠盖上，严谨地掖了掖角。
这时，奶奶站在客厅外冲他招招手，程越看了一眼安然酣睡的姜柠，然后出了客厅：“奶奶，怎么了？”
“小越啊，小柠怎么样了？我看她好像也没怎么喝酒啊。”
“没什么事，可能平常不怎么喝，已经睡着了。”程越回头看了看。
奶奶道：“那你们今天就在这儿住下吧？小柠上次住的客房是收拾干净的。”
这时，沙发上的人动了动，程越道：“我待会儿问一下。”
“程先生？”姜柠轻声喊了句。
程越大步走到沙发旁：“我在这儿。”
“要喝水。”姜柠很乖很小声地道。
她抬眼看着他，漂亮的眼睛因为抬眼的姿势睁得圆圆的，像是一颗黑亮的葡萄。
程越端着杯子，道：“摸摸还烫不烫？”
姜柠呆呆地伸手捧着杯子，觉得他有点傻：“都没有热气了，肯定不烫呀！”
她端着杯子吨吨吨喝完了一杯水，然后把杯子还给他：“呐。”
程越挑挑眉，垂眼看着这个善变的人，还是觉得她很可爱。
他觉得自己好像真的不太对劲，为什么明明是一个醉醺醺的人，他却怎么看都能被萌到呢？
他虽然没谈过恋爱，但也并不是完全不懂这些事。
程越把杯子放到桌子上，问她：“还晕吗？要不要喝点醒酒汤？”
姜柠盯着一旁的醒酒汤看了看，然后捧着一饮而尽。
喝完后，她委屈地盯着程越道：“你是要撑死我嘛？唔……肚子里有一条大船……”
程越愣了下，觉得她的形容很有趣，虚心求教：“为什么有条大船？”
“因为有好多水呀。”姜柠眨眨眼道。
程越又被可爱到了，低头笑了一会儿，问瘫坐在一旁发呆的人：“是要回家还是睡在这里？”
姜柠歪着头想了想，然后很认真地问：“能不能把我‘咻’一下传回家里呀？”
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程越明白了：“那我们明早再走吧，现在上去洗漱然后睡觉？”
“好哦~”姜柠撑着沙发想要站起来，站到一半又摔回去，懵了片刻，朝着程越伸手：“程先生救救！”
“嗯？”程越伸手握着她的手臂。
“我被绑架了唔……”姜柠喃道。
程越忍笑把人扶起来，姜柠站起来后还盯着沙发看了好一会儿，好像要确认一下究竟是什么东西绑架了她。
老夫人依旧站在客厅门口，笑呵呵地看着他们，姜柠走到他旁边时，还很乖巧地打招呼：“奶奶好。”
老夫人看着这么软乎的小姑娘也开心：“好好，小柠快去睡觉吧。”
姜柠一本正经地纠正道：“要先洗脸刷牙的。”
老夫人乐了：“嗯，小柠真乖。”
程越花了五分钟才把人扶到房间里，姜柠捂着肚子，转头看他：“程先生，你能在外面等我吗？”
“怎么了？”程越问道。
“我要上厕所，但你是男生，不能一起哦。”姜柠郑重其事道。
程越被关在门外，一边注意着里面的人别摔倒，一边靠在墙上笑得不行。
过了一会儿，门被打开，程越从一旁的柜子里拿了新的牙刷杯子什么的，放到洗手台上。
姜柠自从喝完酒后，就一直有些慢半拍，像个等着人输入指令的机器人。
她慢了几秒钟，才一脸感激地看着程越道：“程先生，你真好。”
程越忍着笑，醉了也没忘之前说好的，不让她说谢谢的事。
姜柠自己刷牙洗脸，虽然动作稍稍有些慢，但一丝不苟的态度倒是值得夸奖。
擦完脸把毛巾叠好，姜柠走到程越面前，一脸乖巧地看着他。
程越道：“去睡觉吧。”
“嗯！”
走到床边，姜柠忽然低头看了看自己，皱着眉：“换衣服。”
程越拨了内线，道：“王姨，准备一套睡衣送上来，顺便把姜柠的包拿到客房。”
听到他打电话，姜柠就乖乖在沙发上坐下等着了。
王姨很快就敲了门进来了。
程越道：“王姨，你帮她换一下衣服，我在外面等。”
王姨应了声，程越就关上门出去了。
等了一会儿，王姨出来时，姜柠也跟了出来。
程越对王姨点了下头，示意她离开，然后问姜柠：“怎么出来了？不是说要睡觉了？”
姜柠扒着门，说悄悄话一样：“我还以为你走了。”
程越一顿，心脏和醉酒的姜柠一样慢半拍地跳了下，睫毛微垂：“你想让我陪你吗？”
“是呀是呀！”姜柠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程越就笑了，是那种没什么办法的笑：“好吧。”
姜柠就欢喜地跟着他进去，然后自己拉开被子躺进去，然后闭上眼睛，带着困意地声音闷闷的：“程先生，我睡着前你不能走哦。”
程越隔着被子拍了两下：“嗯，快睡吧。”
等他的手刚停下，原本闭着眼睛的人就睁开朦胧的双眼，摸到他的手，道：“要拍拍。”
程越轻笑一声，心甘情愿地当起了哄睡机器。
或许是这个动作实在助眠，也或许是姜柠真的很困了，没多久，程越就听到姜柠的呼吸声变得平缓了。
他又等了一会儿，确认她真的睡熟了才停下。
也不知道等明早醒来，你还能不能记得今晚发生了什么？
也不知道你对我，是什么样的心情……
程越起身，把卧室里的灯调得更暗一些，然后动作很轻地走了出去。
关上门的那一刻，程越清楚地察觉到自己心中有一块地方忽然一软。
那里有一个八音盒上的洋娃娃，踮起脚尖舞动裙摆，一圈又一圈，把他的心转得发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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