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播在想什么?是在发呆吗?】
【一大清早的就被叫起来梳妆打扮,可能是困了吧?】
【都没人关心主播一大清早的来澄心阁有什么事吗?】
【是啊,刚才只顾着欣赏主播的首饰了,都忘记问了!】
【皇帝陛下这么早召见,肯定有大事吧?】
【能有什么大事,总不能是要问主播即将到来的蝗灾问题吧?】
【救灾找主播能干嘛?】
【就是!户部、工部、司农寺…那么多衙门是摆设吗?不盯着他们制定章程、调拨钱粮、督促灭蝗,大清早把主播叫过来,晾在这儿?】
【有没有放在心上还不一定呢!】
【天灾?说不定在某些人眼里,不过是‘天罚’或者‘疥癣之疾’......】
【话也不能这么说。也许李世民早已布置下去,只是我们不知道而已?毕竟主播的视角有限。】
【布置?布置个啥?主播在宫里,能看到啥布置?】弹幕带着浓浓的不信和急躁,几乎要溢出屏幕。
简诺在意识中暗自叹息,这确实太高估她了。
一国之君暗中调兵遣将、运筹帷幄,岂是她一个刚回宫、还被晾在偏殿干等的公主能窥探的?
【我就想知道,陛下把主播叫来,到底跟救灾有没有关系?!要是没关系,那…那也太让人心寒了!】
【瞧你这话说的,他能把主播从道观接回来,还如此郑重对待,说明看重!肯定在暗中查探情况......】
【这节骨眼上召见,说不定真有什么关乎救灾的大事要倚重主播呢?比如…祈个福?或者用主播的‘仙家’身份安抚民心?】
【不是我和你杠,主播的预言准不准还是未知数!还利用什么“仙家”身份安抚民心?是你读书少,还是觉得人家李世民蠢?】
简诺的意识空间里,弹幕争论的焦点激烈地转向了对李世民真实用心的揣测,以及对蝗灾是否得到足够重视的深切忧虑。
那“有没有放在心上还不一定呢!” 与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懂不?” 的尖锐对立,像两股无形的力量在她心头拉扯。
【帝王心思谁能猜得到呢?伴君如伴虎啊…主播小心点。】
【我记得在云霞观的时候,李世民好像让什么人奉诏觐见,还有人记得吗?】
【对对对!我记得当时主播脸色就有点变了!】
【我记得当时说是要八百里加急,宣蜀中卜相奇才袁...袁什么来着进京......】
【难不成那个袁什么进京了?李世民要让他来给主播相面?】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
【这才过去多久?从主播预言蝗灾到此刻澄心阁召见,也就过去了十四天,这么短时间哪够用?】
【从成都疾驰长安,就算轻骑简从,蜀道段山高谷深,栈道悬空,天气好的情况下,最起码也要需耗时5-8天!更何况现在这天气?半个月能通过都算搏命了!】
【确实!就算过了蜀道段,别忘了秦岭段!翻越海拔3000米山脉,傥骆道最短但最险也需4-7天。】
【经楼上这一分析,让卜相奇才来给主播相面的结论确实不成立!难不成这次召见是临时起意?】
【肯定不是临时起意,你看主播今天这身…跟云霞观那会儿完全不一样啊。】
【何止不一样!简直是天壤之别!云霞观里是清冷出尘,现在…】
【不过更像是展现给外人看的,仿佛在昭示着这是大唐的公主,身份贵重......】
这句弹幕缓缓飘过,带着洞悉的意味。
【楼上说得对!主播从云霞观回宫也有十几天了,哪天有今天这装扮?一看就是要见客才隆重些!】
这条弹幕后面跟了一连串的“啊,明白了!”、“原来如此!”、“有点心疼主播”的复读。
这些来自遥远时空的关切、好奇与洞见,像细小的暖流,猝不及防地涌入简诺心间。
冲淡了几分身处深宫、面对帝王审视的紧绷与疏离。
清虚观的晨钟暮鼓、素衣简食仿佛还在昨日,今日便被这金玉锦绣重重包裹。
一大清早被宫人轻声唤醒,在尚服局女官们无声而高效的摆弄下,简诺的心思如同窗外尚未散尽的晨雾,沉沉地压在即将到来的澄心阁召见上。
李世民那深沉难测的目光、云霞观中那句突兀的“奉诏觐见”、以及此刻这反常的黎明时分……
种种疑虑在她心头盘桓,让她几乎无暇去感受身上被层层加诸的华服究竟是何等模样。
她像个精致的人偶,任由那些带着薄茧却异常灵巧的手指,为她梳理长发,簪上步摇,披上层层叠叠的衣料。
触感是温凉的丝绸,鼻尖萦绕着淡淡的、属于顶级衣料的洁净气息,但这些感官细节,都被她心中那根绷紧的弦所过滤、所忽略。
直到此刻,端坐在这空寂的澄心阁偏殿,时间在等待中变得粘稠而漫长,那些来自遥远时空的关切弹幕,才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她心湖中荡开涟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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