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山风穿过破败的驿站,卷起枯叶和尘土。
远处传来几声狼嚎,更添几分肃杀之气。
我坐在营帐一角,手指轻轻摩挲着一枚刻满古怪纹路的黑檀念珠——那是从铁鹰嘴里撬出来的唯一线索。
曾瑶正在外头检查马匹与伪装用的商队货物,而我,则在一遍遍回想着那短暂却惊人的“知识洞察眼”所见的画面。
那一刻,我的视野仿佛被撕裂成无数碎片,铁鹰的记忆像潮水般涌来:幽州边境,废弃寺庙,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站在佛前诵经,他手中的念珠滴着血珠,口中低声吟唱着某种古老语言……画面一闪而逝,只留下模糊的轮廓和一股莫名的心悸。
我不是个迷信的人,但那个男人的眼神,让我觉得不寒而栗。
“如果‘鬼面使’真的有那么深的背景,那就说明他背后还有更大的势力。”我在心中低语,“这不仅仅是一场夺玉之争,而是一场布局深远的棋局。”
我缓缓闭上眼睛,再次尝试调动“知识洞察眼”,可代价是十分钟后彻底失忆。
这种能力太危险了,稍有不慎,就会让自己陷入无法掌控的境地。
但现在,我没有选择。
记忆闪回之间,我突然意识到一件事——铁鹰虽然害怕“鬼面使”,但他提到那串念珠时,语气中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敬畏,甚至……像是某种信仰的象征。
这不是简单的密谋者,而是某种宗教或组织的领袖。
我猛地睁开眼,心跳加快了几分。
“看来我们面对的敌人,远比想象中要复杂得多。”
外面脚步轻响,曾瑶掀帘而入,身上带着夜晚的凉意。
“一切都安排好了。”她低声说道,“假玉佩已经放在你指定的位置,马车也改装完毕。我会在明早启程前往雁门关,路上会有人接应。”
我点头,看着她坚定的眼神,心里微微一暖。
“小心点。”我说,“对方不是傻子,他们会试探,也会设陷阱。你的任务不是打赢他们,而是让他们相信这块玉佩是真的。”
“明白。”她轻轻一笑,“那你呢?”
“我留在这里布置人手。”我站起身,披上外袍,“这场戏要演得真实,就必须有人在幕后操控节奏。我要让所有人相信,我是个贪婪的富商,只为利益而来。”
她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你会亲自出手吗?”
我笑了笑,没有回答。
因为我也不知道答案。
翌日清晨,天还未亮,薄雾弥漫。
驿站门口,一辆装饰朴素却略显奢华的马车静静等待着。
两名护卫装束的随从已就位,马蹄踏碎晨霜,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我站在高处,目送马车缓缓驶出驿站,消失在雾霭之中。
接下来的一切,就看“猎物”是否会咬钩了。
我回到营地,命令手下埋伏于周围山林,并派遣信使四下散播消息:“神秘富商携完整玉佩欲出售,地点为雁门关方向某驿站”。
果然,午后不久,哨兵来报——驿站外围发现可疑人物。
我披甲而出,藏身于一处隐蔽的山坡之上,透过望远镜观察着前方的动静。
一名身穿黑色斗篷的男子缓步走入驿站,步伐稳健,却眼神游移,明显是在试探。
“你是谁?”我迎上前去,故作警惕地问道。
“奉‘鬼面使’之命前来。”那人低头抱拳,声音沙哑,“听闻阁下手中有完整玉佩,我家主人愿以五十套精良兵器换之。”
我眯起眼,不动声色地看着他。
“你们倒是大方。”我冷笑道,“不过,我怎么知道你真是‘鬼面使’的人?”
“请放心。”他抬手,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这是信物,您可查验。”
我接过令牌,指尖划过上面的雕纹,心中却升起一丝疑虑。
他的眼神不对劲,像是刻意压制着什么情绪。
更重要的是,他说话时总会不经意地舔唇,这是紧张的表现。
我缓缓放下令牌,嘴角微扬:“好,我答应你。不过交易不能在这儿,我另有安排。”
“何时?”他急切地问。
“后日午时。”我淡淡道,“我会派人将玉佩送去指定地点。你回去告诉你的主子,别耍花样,否则后果自负。”
他点头退去,身影渐渐消失在山道尽头。
我站在原地,望着他离去的方向,眉头紧锁。
“曾瑶说得没错,来的未必是真正使者。”
我缓缓闭上眼,准备发动“知识洞察眼”。
这一眼,或许能让我看清,真正的敌人是谁。
风暴将至,而我,必须在黑暗中看清每一张脸。
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知识洞察眼”发动的瞬间,世界仿佛被拉进一片混沌。
耳边传来心跳如雷的轰鸣,眼前的画面开始扭曲、破碎,如同一面被击碎的镜子。
片刻后,那名黑袍使者的所有记忆碎片涌入脑海。
他并非来自“鬼面使”,而是“赤焰教”的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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