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可以告诉你的是,陈情在做一件对你很不利的事,”温延瑾眯起了眼睛,“小心驶得万年船,你和他毕竟才认识了这么点时间,他和棠儿可是在虞山上渡过了十年......”
“一个活了一千多年的灵魂引渡人,一个能和灵棠做交易的人,他的野心是你想象不到的,”他伸出手指向了时杳杳护在胸前的右手,“还有你的那根手指,和他戴的那支......骨坠!”
咕噜——
时杳杳喉头滚动了一下。
温延瑾微微一笑,他很满意时杳杳这个表情,他继续说着——
“我和他可不一样,千年前的野心如今已经磨得差不多了,我现在只想好好活下去,可陈情不答应,所以我们才会闹得如此不可开交。”
“而且,他想把我也变成他计划中的一部分。”
时杳杳猛地抬头,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笑容温和却字字如刀的男人。
她想起了温潆棠最开始和她说的那句话——“小心陈情”。
双重警示之下,时杳杳的心理防线不由得出现了裂痕。
“我们才是一队的,杳杳。”温延瑾的声音带着一种蛊惑人心的力量,继续敲打着时杳杳已然千疮百孔的心理防线。
“我...凭什么......信你?”时杳杳从喉咙里挤出了这几个字。
温延瑾很自然的摊了摊手,“你不必信我,就像我一开始说的,我也没指望你现在就能相信我说的话,你认为我不怀好意也好,真的担心你也罢......但提醒你小心一点的这件事,是出于我对我妹妹真心的善意。”
“抛开过去不论,我不希望,一千六百年后的你,会生活在陈情那家伙的虚假的面孔之下。”
“哦,”温延瑾突然笑了笑,“再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
“摘下陈情的玉骨坠,他会丧失所有的力量。”
时杳杳又一次愣住了。
“很惊讶吗?”他语气轻松,“那是他的力量源泉,也是他最大的弱点。维系了上千年的契约交易,总需要有个实实在在的具象化表现,不是吗?”
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目光再次扫过她残缺的手指,意有所指。
“重要的交易,需要付出一点代价,来锚定。”
温延瑾的话音刚落,面馆门口那幅老旧的门帘毫无征兆地发出一阵急促而凌乱的脆响——
“叮铃哐啷!”
时杳杳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惊动,下意识地望向门口。
逆着光,一个修长挺拔的身影立在门口,周身仿佛裹挟着门外所有的冷意。光线勾勒出他冷硬的侧脸轮廓,眼神沉得像是结了冰的深潭,毫不偏差地锁在温延瑾身上。
时杳杳的心脏猛地提到嗓子眼。
她看着突然出现的陈情,又看向对面笑容瞬间变得冰冷玩味的温延瑾,巨大的恐慌和不知所措将她淹没。
温延瑾最先反应过来。他脸上那伪装的温和与“善意”如同潮水般褪去,只剩下冰冷的嘲讽。
“呵,”他轻笑一声,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说曹操,曹操就到。”
陈情没有理会他。
他的目光甚至没有分给脸色惨白的时杳杳一丝一毫,仿佛她根本不存在。他所有的注意力,那积压了千年的冰冷、警惕和某种近乎实质的威压,全都聚焦在温延瑾一人身上。
他迈开步子,走了进来。
黑伞点在老旧的地板上,发出清晰而沉重的声响,像点在二人的心跳上。
温延瑾的视线落在他的那柄黑伞上,笑着的说道:“怎么,还想在这和我动手,我打起来,可顾不上旁人啊?”
屋内没有其他人,可厨房里老板洗碗筷的动静,却实打实的牵扯着陈情的神经。
两人之间充斥着一种一触即发的危险张力。
“这里,”陈情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种能冻裂骨头的寒意,“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温延瑾仰靠在椅背上,摊了摊手,一副无辜又挑衅的模样:“怎么?这面馆开门做生意,我还不能来吃碗面?你未免管得太宽了。”
陈情的眼神骤然变得更加锐利冰冷。
“离开。”陈情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现在。”
温延瑾与他对视着,脸上依旧挂着那副令人不适的笑容。几秒令人窒息的对峙后,他忽然轻笑出声,像是无奈,又像是嘲讽。
“好吧好吧,既然某些人不欢迎……”他慢悠悠地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动作从容不迫,“那我就不打扰了。”
他绕过桌子,经过陈情身边时,脚步微微一顿。
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音量,极轻地说了一句:
“看来,你比我想象的还要在意啊……这么急着跳出来护食?”
陈情下颌线骤然绷紧,眼神里瞬间掠过的杀意让一旁的时杳杳都感到刺骨的寒冷。
但温延瑾已经笑着走向了门口,仿佛只是留下了一句无伤大雅的玩笑话。
走到门口,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回头看向依旧僵在原地的时杳杳,笑容“和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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