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昭阳一身骑装沾了些许尘土,发髻微乱,却昂着头,一副得意模样。
她甩了甩手中的马鞭,对围过来的众人道:“方才在林子里遇到几只不长眼的野狼,都被我解决了。只可惜...”
瞥了一眼被扶着的卫哲浔,语气带着明显的嫌弃,“有些人胆子太小,被吓得够呛。”
卫哲浔鲜血淋漓,脸色苍白,靠在小厮身上勉强站立。
他闻言只是苦笑,并未辩解。
一旁的卫雯琴却忍不住了,她红着眼睛反驳:“郡主此言差矣!我二哥是为了救您才受的伤!若不是他及时出手,那狼险些就扑到您身上了!”
凌昭阳嗤笑一声,上下打量着卫雯琴:“救我?就凭他?卫二公子连弓都拉不稳,还能从狼口救人?别往自家脸上贴金了。”
她转身指向远处,“狼尸还在那边躺着呢,都是我一人射杀的,可有一只是卫二公子的功劳?”
卫雯琴气得浑身发抖,还想争辩,却被广陵王凌昭弘打断了。
“够了!”凌昭弘沉声道,他正半跪在卫哲浔身边,指挥侍卫紧急处理伤口,“先止血要紧。哲浔,忍一忍。”
侍卫利落地撕开卫哲浔的衣袖,只见右臂上一道深可见骨的爪痕,鲜血汩汩外冒。凌昭弘接过金创药,小心地洒在伤口上,又用干净布条紧紧包扎。
“伤口太深,这样只能暂时止血。”凌昭弘眉头紧锁,“必须尽快回城找大夫好生处理,否则这条手臂怕是要废。”
这话一出,卫雯琴脸色更加苍白,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就在这时,靖国公世子顾长安急匆匆赶来,脸色十分难看:“不好了!马厩里所有马匹都病倒了!”
众人哗然。
“什么叫做所有马匹都病倒了?”凌昭弘站起身,沉声问道。
顾长安抹了把汗:“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所有马都口吐白沫,瘫在地上起不来。我问过马夫,说是从半个时辰前开始,一匹接一匹地倒下了。”
“这怎么可能?”凌昭阳第一个不信,“来的时候都还好好的!”
“千真万确。”顾长安道,“我已经让人去请兽医了,但看样子今天是绝对无法行车回城了。”
众人顿时慌乱起来。
这里离京城有半日车程。若是不能乘车骑马,光靠步行不知要走到何时。更何况卫哲浔伤势严重,耽搁不得。
“所有马匹?”卫雯琴突然出声,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一匹能用的都没有了?”
顾长安摇头:“一匹都不剩。真是邪门,像是集体中了毒似的。”
卫雯琴闻言,脸色霎时变得惨白。
她下意识地看向站在不远处的自家小厮,眼中闪过惊慌和质问。那小厮也明显慌了神,躲闪着不敢与她对视。
这一细微的举动没有逃过凌昭弘的眼睛。他目光微沉,却暂时没有声张。
“怎么会这样...”卫雯琴喃喃自语,突然崩溃地哭出声来,“二哥伤得这么重,现在又回不了城,这可怎么办啊!”
她哭得伤心,一方面是为兄长伤势担忧,另一方面却是因为计划完全失控。原本只该是部分马匹出事,足够制造混乱和拖延时间,却不该是所有马匹都不能用了!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她措手不及。
顾长安此刻才注意到卫哲浔的伤势,顿时脸色煞白:“哲浔!你怎么伤得这么重?”他几步跨到卫哲浔身边,声音带着明显的慌乱,“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卫哲浔勉强笑笑:“无妨,一点小伤。”
“这哪是小伤!”顾长安打断他,看向那已被鲜血浸透的绷带,眼中满是震惊和心疼,“若是处理不好,你的手臂...”他说不下去,只是紧紧抿着唇。
凌昭弘将一切尽收眼底,开口道:“当务之急是想法子回城。饭庄里应该还有几辆运送货物的板车,虽然简陋,但总比步行强。顾世子,麻烦你带人去查看一下。”
顾长安这才回过神,连忙点头:“我这就去。”临走前又不放心地看了卫哲浔一眼。
凌昭弘又吩咐侍卫:“你们几个,去周边看看有没有农户家有马匹可租借,重金酬谢。”
侍卫领命而去。
凌昭阳这时也察觉事态严重,不再炫耀自己的“战绩”,安静地站在一边。
卫雯琴仍在抽泣,但已经冷静许多。她偷偷瞥了一眼自家小厮,眼中满是质问。那小厮低着头,不敢与她直视。
凌昭弘走到卫雯琴身边,温和道:“卫小姐不必过于担忧,哲浔的伤我会负责到底。倒是你...”他话锋一转,声音依然温和,却带着一丝压迫感,“似乎对马匹出事并不意外?”
卫雯琴浑身一僵,勉强笑道:“王爷说笑了,我、我只是太担心二哥了。”
凌昭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再追问,转身去查看卫哲浔的情况。
卫雯琴暗暗松了口气,手心却已满是冷汗。她望向不远处痛苦蹙眉的兄长,心中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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