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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想要简简单单的活下去。
天衑听着夏弥的诉求，目光却从云层的空洞看向了龙岛，又往远处望向了那万里龙城的轮廓。
【活下去】
一个简简单单的愿望。
天衑也正是为了这个简简单单的愿望，而建立了这座城市。
同样的，他也曾为了这个简简单单的愿望，在这个世界四处征战了整整十六年的时间。
在天衑强硬的政策态度之下，他的双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种族的鲜血。
但天衑也清楚，只有绝对的实力，才能换来长久的和平。
也正是因为这样，即便现在这个世界依旧纷争四起，但这座万里龙城依旧可以为万千生灵提供一处和平的落脚之地。
……
“抱歉啊，前辈，又让你听我的抱怨了。”
似乎是太久人愿意倾听，夏弥久违的说了很多。
“没关系。”
天衑笑着摇了摇头。
“没关系，作为我的职责之一，我早就习惯倾听了。”
作为龙族概念目前已知的顶点，绝大多数龙族在天衑眼里，都是他的后辈。
那作为长辈，倾听后辈的抱怨以及提供一些建议，也是天衑在龙岛里的职责之一。
“谢谢你……前辈……”
夏弥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将那两个还未出口的字咽了回去。
“还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这里就我们两个。”
天衑看出夏弥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知道她还有话没说。
“……”
“前辈，你觉得人类之间的【情感】是什么？”
夏弥陷入了莫名的沉默之中，从天衑的视角看去，能看见夏弥堪称完美的侧颜……以及微微发红的耳尖。
这妮子问出这个问题之后……好像害羞了？
本来天衑还以为这夏弥没有意识到自己心里的那一点点悸动，没想到这妮子还是挺诚实的。
“为什么这么问？”
天衑坐了起来，盘起双腿，将腰间的笔记翻开，有一眼没一眼的浏览着。
“我的父亲，尼格霍德，他是直接分裂了自身的权能和血脉，通过法则演化出了我们这四大王座。”
夏弥将脸彻底埋入自己的膝盖，用几乎嗫嚅的声音说着。
“对于我们而言，相互之间只有所谓同类的概念，所谓的父子与父女，也只不过是人类给予我们的谱系关系。”
“所以，我当初孤身走入人类社会，也是为了探寻人类之间，那种建立在感情和血脉之上的紧密关系究竟是什么。”
“所以，你的课题有答案了吗？”
天衑又翻动了一页笔记，笑着看向了似乎是有些迷茫的夏弥。
夏弥皱了皱眉头，又张了张嘴，最后又轻轻的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我们龙族自从诞生以来，就从不依靠感情。存在于我们血液里的，只有支配和权利。”
天衑看着夏弥困惑的模样，轻轻合上了手中的笔记。
云层间的阳光洒落在两人身上，为这一刻镀上一层温柔的金色。
“你知道吗，夏弥。”
天衑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岁月沉淀的厚重。
“人类的情感就像这座龙城的一砖一瓦。”
他指向远处蜿蜒的城墙：
“看似每一块砖石都独立存在，但当它们以特定的方式排列组合，就能筑起守护万物的屏障。”
夏弥抬起头，眼中的迷茫渐渐被好奇取代。
“十六年前，我在北境处理那些反对龙城建立的声音。那个时候，我遇到一对人类兄妹。” 天衑的目光变得深远。
“哥哥为了给生病的妹妹求药，在暴风雪中走了三天三夜。当我问他为什么能做到这种程度时，他说——”
天衑停顿了一下，转头凝视着夏弥的眼睛：
“——因为她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人类就是这样的生物。”
天衑抬手划过二人面前的空间，似涟漪般的波纹浮现，形成了一道透亮的镜子。
而镜子中，正呈现着一座人类城池的集市。
“自从他们在动物的进化之中脱颖而出，零散的个体通过各式各样的情感联系在了一起。”
天衑指向画面中那熙熙攘攘的集市。
夏弥看见一家三口，父亲和母亲各拉着小女孩的一只手，笑着往家的方向走去。
在摆满了各式商品的摊位前，一个妇人似乎正为了价钱后面那一点零头而与摊主进行交流。
也有个小孩正为了摊贩手里那新奇的玩具，哭闹着拉着自己的妈妈。
人群里，还有几位带着红袖章的管理人员不停的追着一名男子，似乎是因为那个人偷盗了别人店家的财物。
以及在集市的边缘地带，一名衣着破烂的少女，正拉着一名比她还要年幼的男孩，在地上捡拾着摊贩们择下的菜叶……
“人类的行为总是包含着各种各样的情感，无论是想要去做、愿意去做、还是被迫去做……”
“情感会化作人类行为的动力，而各类行为的交织，组成了你眼前的人类社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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