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他们凭什么愿意庇护我?难道……”
韩雨雪瞪大了眼:“爹!你不会打算把家产都给他们吧!”
“小声点!程大人已死,只有加入他们才能保的平安……利益互换原该如此。”
“可惜,没什么用。”
楚云笺的声音冷不丁地插进来,屋子里的人吓了一跳,推开门,她朝他们点点头:“方便让我进去吗?”
“姐姐你怎么来了?”
“我来帮你们解决烦恼。”
不同于两个女子之间的平和,韩老瞬间觉得危机四伏:“你是什么人!是你蛊惑我女儿的?!”
楚云笺冷笑道:“这叫蛊惑吗?你女儿原该如此,自以为是地为她好,可人总要吃饭睡觉,万一李家也是胡人一边的呢?就算不是,万一李家倒戈了呢?万一你女儿因为你的决定更加不幸——你不该让她有明确的认知吗?没有人能够负担旁人的一生,儿女也是一样。”
“你一个外人……”
“那就说点无关父母子女的话,”她自顾自走了进来,回头,昆池便跟着进来关上门,“天门关此等境况,不想着自救,只想着自我牺牲,你一家人可以,众多百姓该如何?”
“我……”
“你们家尚有可图,他们才暂时放过,日后把地图给她,她便会成为新的目标,这些,你可想过?”
韩老张了张口,却发现无从反驳。
“无能之辈,懦弱自私,也配参与决策?”
话语如刀,字字珠玑,无法反驳不说,此时此刻更是刺的他面红耳赤。
“姐姐,我爹都是为了我才……”
“可其实结果是害你。”
韩雨雪此刻才算是明白了所有。
她这个时候来并不是巧合,但同样没有恶意,若是有,何必多费口舌呢?
“他确实想得没那么周到,请问姐姐可有破局之法?”
“还算聪明,”她笑一笑,“我可以告诉你们,刘都尉就算回来也没什么用了,而且不出意外的话,他也回不来了。”
韩老大惊失色:“这是什么意思!”
“他一走,太守府没多久就出了事,兵符也失窃了,他们想兵不血刃地让天门关易主,这根本就不是一家之事。”
“你……你说的是真的?你从何得知的!”
“太守府,程大人的三公子死里逃生。”
“竟然……”
看他失魂落魄的模样,楚云笺提醒了一句:“所以,你不打算做些什么吗?”
“这……我,我们家只有钱,旁的只怕……”
废物。
楚云笺心道,转过身,无奈地开口:“那个克萨满住在哪,平日与谁亲厚?”
“他住在两条街外的翠屏斋附近,平日……”
总算是说了点有用的。
楚云笺暗暗记下,回忆着与名单重叠的人。
“昆池,去告诉昆灵一声——,那几个,一个不留,剩下的,让程渡解决。”
“是。”
月黑风高,细针清风一般闪过,几个老头子彻底闭了眼。
“姐姐……万一,他们之中有冤枉的……”
“我们没有那个时间去调查,再说,能做奸细的,凡是与之亲厚者,不能用的早就被杀了。”
“当然,也许还有卧薪尝胆之人……自然有人分辨。”
韩雨雪点点头,看着她,莫名觉得她和白天看起来大不相同了,之前的温婉柔和变为了一片果决,淡然之中又带了几分冷漠,这么想着,却见她回过头来,笑眯眯地道:“还想当将军吗?”
“就你,还想当将军?!”
一声蹩脚的汉话,伴随着周围潮水般的笑声狂涌而来。
西塔城,西营军帐。
西塔城面积庞大,只以城便占了西境兼北境一角,秦慕宵明白情况紧迫,接了楚云笺所持的天子符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一路到了西营。
西营占地广大,士兵七拐八绕,领着他们进了主帐。
合了兵符,领头的男人撇撇嘴,吐出一句西城话。
秦慕宵眯了眯眼,把兵符收起来:“说汉话,别告诉我,你做西境军主帅,却不会讲官话。”
那大汉冷笑一声,壮硕的身躯上前,蹩脚的官话说的缓慢,却掩盖不住他满身的桀骜。
“我问你,朝廷有什么事!”
“出兵,攻打兰甸。”
大汉冷哼一声:“哼,打兰甸,那边那么平!城墙那么高,上面砸石头我们就受不住!”
秦慕宵冷笑一声:“受不住打什么仗?回家奶孩子去啊!”
“臭娘们!你说什么!”
大汉猛的上前,虎目圆瞪,声音洪亮如钟,听的人耳朵隐隐作痛,他整个人小山一般,身高,身形,都比秦慕宵大了一圈,显得他十分瘦弱。
秦慕宵扬起嘴角,丝毫不惧,抬起头,脸上浮现一丝狠厉:“本王的意思是,不行就滚滚,本王来带!”
他很明白,去接手不熟悉的军队,立威是最重要的一步。
不是每个人都知道所有形式,底下士兵大多数只要服从命令就够了,需要了解是主将的事。
若不能立威,则心不齐,作战分便崩离析。
“好!有勇气!老子旦可!你要是赢了我,我就听你调配!”
旦可一拍胸脯,轻蔑的眼神扫过秦慕宵。
说实话,战场上待久了的人,再见秦慕宵也依旧难以相信,和女子一样漂亮的脸,不壮硕的身躯,能以一敌百,力克胡兵。
战场上,武功招式路法从来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要能杀敌,能保护自己,实用乃第一位。
秦慕宵虽然被甘棠和齐殷教过一阵子,可更多的还是经验累积,自我摸索,长久以来,总结出了极为阴险的方式。
“还没开始!你不守规矩!”
两人约好在演武场比试,众多士兵将领围观,旦可环视一圈,志得意满。
都是他的兵!他们都看着!此战,他一定会把这个臭娘们打的……
还没想好,两腿麻筋被戳中,腿一麻,紧接着手也麻了,不等他撞过去,剑架脖子上了。
秦慕宵笑道:“庸才庸才,难道敌人会等你准备好了再来袭击?战场上一松懈,身首分离,你还活着,是因为自己人罢了。”
好像有道理。
但是让人很憋屈。
“我不服!有种的!你就跟我堂堂正正地比一场!”
“敌人会和你堂堂正正地比?”
“你!你强……强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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