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铭猛打方向盘,越野车擦着翻倒的水泥罐车冲过去,车尾箱里的备用轮胎哐当撞在挡板上。我攥着副驾的把手,窗外的报废车一辆辆闪过。
对讲机里突然传来老刀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滋滋声:“前方两公里有座垮塌的立交桥,准备绕行。”他那辆越野车的远光灯穿透夜色,在左前方五十米处划出明亮的轨迹,“谢铭,你们注意右侧。”
凌晨五点,两辆车终于驶进一个废弃修理厂。老刀把车停在维修车间门口。
车刚停稳,扑面而来的热气就让我推开车门的手顿了顿。谢铭摘下沾着灰尘的墨镜,指腹按了按眉心:“修理厂?不错,应该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照例是老刀带着我和谢铭进去先扫荡一圈摸摸情况。
维修车间的卷闸门早就锈成了废铁,老刀拿着一把铲子猛地一撬,厚重的铁皮哐当一声歪向一边,露出里面弥漫着机油味的黑暗。我打开手电筒扫过去,光柱里浮动着无数细小的尘埃,角落里堆着半人高的轮胎,墙面上还挂着褪色的维修价目表,“四轮定位 80元”的字样被霉斑啃得只剩一半。
老刀甩给谢铭一把多功能刀,自己则抄起了工具箱里的扳手,“注意生锈的金属件,别刮破皮肤。”他的目光落在车间深处那排铁皮柜上,那里的玻璃门碎了一地,隐约能看到里面放着些螺丝刀和钳子。
我沿着墙根往里走,脚边不时踢到散落的零件。一个倒扣的油桶后面藏着半箱矿泉水,标签早就被油污浸透,我拧开一瓶晃了晃,里面的水只剩下小半瓶,好在没什么异味。转身时膝盖撞到了铁架,上面的零件哗啦啦掉下来,其中一个金属喷嘴滚到老刀脚边,他弯腰捡起来看了看,突然眼睛一亮:“这是冷却系统的喷头,说不定能修修。”
谢铭在隔壁的仓库里有了发现。他扯着嗓子喊我们过去。仓库的铁门被他踹开了个大洞,里面堆着几排货架,大部分格子都空着,只有最上层还摆着些密封的机油桶。“看这个。”老刀指着货架底下的木箱,撬开钉子后,里面露出一沓厚厚的隔热毯,“裹在车玻璃上能降点温。”
谢铭突然用扳手敲了敲墙壁,回声闷响。他沿着墙面摸索了一阵,在角落摸到个凸起的开关,往下一按,头顶的旧风扇居然吱呀转动起来,虽然风力微弱,却带来了一丝流动的空气。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太阳升高时,车间里的温度已经开始往上爬,搜索了一圈,这里并没有什么问题。我把两辆车都收进空间,老刀带着谢铭,小思和小远打着下手,用隔热毯把维修车间的门窗贴得严严实实。最后老刀和陈磊在压缩机前捣鼓了两个小时,额头的汗滴在金属管上瞬间蒸发,最后老刀直起身抹了把脸:“还能制冷,应该能值不少东西。”陈磊也异常高兴,拖着断腿的他一直很不好意思,觉得拖累了我们,现在他终于觉得自己也能派上用场了。
我们把搜来的东西全堆在车间中央,杂七杂八,什么都有。除了那半箱水,还有三包压缩饼干、一盒打火机、几卷绝缘胶带,甚至找到个还能亮的应急灯,墙脚那半人高的轮胎已经用不了,但本着不错过更不放过的原则,只要是带得走的东西,我们如今都要。
“那边有间办公室。”谢铭推开门时扬起一阵灰,里面的办公桌抽屉都被拉开了,文件散落得满地都是。他从废纸堆里抽出本工作日志,翻到最后几页,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6月12日,温度持续升高,零件库的水管爆了……”后面的字被水渍晕开,再往后就是空白。
我拉开办公桌最下面的抽屉,里面躺着个老式收音机。试着拧了拧开关,里面只传来滋滋的电流声。谢铭把耳朵凑过来听了半天,最后摇摇头:“什么都没有。”
陈磊开口道:“我来试试。”谢铭笑着把收音机递给他。
上午九点,我们开始做今天的第一顿饭。我先煮了一大锅白米饭,再打开了三罐豆豉鲮鱼罐头,炒进白米饭,又拿出蔬菜干做了一大锅汤,里面还放了一盒切碎的肉罐头,天虎几个的伙食还是照旧。
吃过饭我们开始陈家加入后的第一次分账。小思拿出纸笔:“我先算加油站的收获。”
“军用压缩饼干二十四盒,午餐肉五罐,豆豉鲮鱼四罐……”我的声音在空旷的车间里回荡,每念一样,小思就在本子上画个勾。陈医生坐在地上搂着小远,小远的手指绞着衣角,直到我念到“急救包六个”时,陈医生突然小声说:“那个……碘伏和止血粉我们用了不少,该扣掉的。我们就不用分这些了。”
老刀摆摆手,“我们有小管家小思,他会帮我们把各自分得的物资详细记录,也会把每天的消耗的物资详细记录。该分的数量还是要分,到时候各人单独用的从自己那份直接扣出来就行。”
小思拿过谢铭的账本在上面唰唰地写着谢铭这次可以分到的东西,又找出一个新的本子,写上陈医生和陈磊分的加油站搜过来的东西递给陈医生:“陈爷爷,加油站分给你们的物资我都写在上面了,我会注明日期和收集地点,至于汽油类的,等到了昆市再分余下的。”小思看着陈医生颤抖着双手接过属于他们的物资本,这也算是他们的第一笔“存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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