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完手头的事后,林向安自己也没闲着。
原本他一心想着安心在屋里读书,如今不得不暂时放下书卷,亲自出去走走看看。
眼下首要的,是尽快织出一张属于自己的人脉网。
脑海里首先浮现的,是沐云衡。
那人显然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能在茶馆里三言两语就说出一众权贵子弟的底细,这份见识与消息来源,绝非寻常人。
可惜当初在茶馆一别,没有留下什么联系地址。
不过,沐云衡是天汇轩的常客,要再见他并不难,只需托茶馆的掌柜牵个线即可。
其次是陆文卿。
此人出身世家大族,消息渠道定然也不缺。
林向安与他不过点头之交,从未深谈过。
陆文卿并未在会馆居住,想要攀上关系,怕是要费一番心思。
除了这两人,他还想到会馆的王管事。
王管事在此多年,人脉积累深厚,暗中打听消息的本事只怕更胜一筹。
通过他,或许能筛出几类人:
一是打听消息灵通的“百事通”,
二是与官府有些微弱牵扯的人,
三是背景复杂的商贾。
这些人不必深交,只需识别并留个印象,点头之交即可。
关键时刻,和他们闲聊,捕捉有用信息就行。
夜里,段昊初将探听来的消息一一告诉林向安。
张书淮、王诚、赵有光三人,在得知会试延期后,整个人就乱了阵脚。
焦虑得像无头苍蝇一般。
原本他们在扬州时,因为行李扣押之事,就费了些钱财。
到了京城,吃穿住行更是处处花销。
王诚、赵有光手头早已拮据,勉强维持着脸面;
张书淮稍好些,却也不得不托人回乡捎银子,只是迟迟没送到手。
三人原本的打算,是咬咬牙将就几个月。
等会试一过便可安心返乡。
如今骤闻会试推迟,等同于在他们头上劈下一记闷雷,顿时心乱如麻,不知该如何是好。
林向安听完段昊初的话,心里已有数。
三人虽焦虑不安,但这恰恰说明他们眼下无力自处,更容易被人牵着走。
换个角度想,他们并不是威胁,反而可能是潜在的助力。
张书淮毕竟是县丞之子,家底还在,若银子能尽快送到手,局面尚能稳一稳;
不过王诚、赵有光则拮据得多。
好在路上已打过交道,这两人不是那种滑头油嘴、只说不做的人。
王诚为人实在,赵有光却要些面子,但才学都还扎实。
若能在关键时候拉他们一把,不但能收下人情,也算多留几分后路。
日后不管是回乡建私塾,还是另寻出路,这些人总归能用得上。
想到这里,林向安只是轻轻点头,并未表露心迹,只吩咐道:
“子宴兄,你继续留意他们的动静,先看着再说。
切记,咱们只观望,不轻易掺和。”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春节期间,你不是也结识了不少人吗?
这几天你便顺势去打听一下最新消息。
让段茗跟着你,他能在小厮们之间探些市井消息。
到时候我们再把各自打听到的消息汇总起来。”
段昊初应声点头:
“好,我也有此意。如今会试一推迟,大家都无心读书了,
肯定到处探问情况。正好借机摸一摸底。”
......
第二日一早,他便主动去找会馆的王管事。
林向安早就打定主意,要借“经济压力”与“备考便利”为由,借王管事之手,打开信息与人脉通道。
在走廊里巧遇王管事时,他有意眉头微蹙,轻叹一声。
“王管事,叨扰了。”
他拱手见礼,语气恭敬,却隐隐带着几分愁绪。
王管事平日里见林向安,多是面带笑,见他少有的忧心,便关心问道:
“林公子,可是为会试推迟烦恼?
这也是没办法,你且放宽心些。
你还年轻,有的是机会。”
林向安点点头,苦笑道:
“这会试一推迟,归期难料。会馆虽好,但这每日的房钱饭食...”
脸上装这样一脸为难,有些欲言又止。
片刻后,又继续道,
“唉,学生家中虽薄有些资财,也经不起京城米珠薪桂,日久坐吃山空啊。”
然后这才将此次的目的缓缓道出来。
“学生想着,若能寻一处清净小院,哪怕简陋些,与人合租也好,
我们兄弟三人开伙做饭,一则能省下开销,二来也更清净,便于温书静心。
只是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实在无从下手…”
话到此处,他特意停住,目光恳切地看着王管事。
王管事素来对这位“出手不小气,又斯文有礼”的林向安印象颇好。
如今见他如此精打细算,还一副“安贫乐道”的读书人姿态,不禁暗暗点头。
难为他小小年纪,能有如此心思,精打细算了。
林向安见机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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