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公子果真是旷世之才,在下甘拜下风,五体投地!”
茅仪回过神来,满脸羞愧难当,再也没了先前的傲气。
先前自己用旧作冒充即兴诗作,在薛猛面前班门弄斧,实在可笑……
自己这个解元郎,和薛猛一比,就像个三岁孩童般幼稚!
而且,刚才的题目,是茅仪临时想出来的,薛猛不可能提前获知,自然也无法套用旧作!
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作出此等词句…
别说是他这个乡试第一名的解元郎,就是大虞皇城殿试的状元郎,也未必能做到!
先前徐先生没说错,薛猛这样的境界,已经不需要参加科举了!
“薛公子这首《临江仙》,无论是意境还是词句,都是无可挑剔,旷古绝今!”
“最不可思议的是,如此完美的词作,居然是现场即兴吟出……”
“服了,这回真服了!”
“我要马上把这首词抄录下来,仔细回味!”
众公子无不叹服,啧啧称奇。
就连看薛猛的眼神,都清澈了。
徐瑾儿心中窃喜。
薛大哥太棒了!
不仅会打猎,居然还作得一手好文章!
薛猛笑了笑,他这首《临江仙》,可是抄的明代三大才子之首杨慎大才子的名作!
杨大才子十二岁中举人,十九岁中进士,二十四岁就考上大明的状元!
茅仪区区乡试第一名,拿什么和杨大状元比?
更何况,这首《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不仅仅是一首词那么简单,更是杨慎在屡次被贬,历经沧桑后,对人生的深刻感悟。
这些为赋新词强说愁,一辈子没经过什么风浪的公子哥,哪里写得出这种深入人心的绝妙名篇?
吊打没商量!
“茅兄,诗也做了,没什么事儿我就先走了。”
装完比,薛猛转身走人。
“薛公子,先别走啊!在下还有一些问题,想要请教薛公子……”
“您方才做的那首《临江仙》,名字叫什么!”
“怎么样才能向薛公子您一样,出口成章,求薛公子指教!”
“薛公子平时都爱看什么书?”
“薛公子,我想邀请你参加今年的峨眉诗会!”
“……”
见薛猛离开,茅仪等人连忙追了上去。
薛猛仅用一首词,便彻底折服了这群平日自恃才子的公子哥。
在众人心中,薛猛的形象,已从粗鄙不堪的山野村夫,摇身一变,成了深藏不漏的隐士高人!
薛猛没走几步,就被追来的茅仪等人团团围住,拉着他问这问那。
什么诗词格律,平仄韵部……
听得薛猛一个头两个大。
要是问他怎么制作武器,他可以滔滔不绝讲上个一两天不重样,但是对这些诗词创作之类的东西,他是一窍不通啊。
“够了!”
实在被问烦了,薛猛深吸一口气,愤然大喝道:“尔等何不睁开眼看看,当今这天下,都成什么样子了?”
“多少百姓,流离失所,衣不蔽体,食不果腹……”
“吾辈读书人,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汝等自诩文人雅士,终日养尊处优,只好清谈享乐,而不作为,不觉得羞愧吗?”
“仅靠吟诗作赋,可救不了大虞的百姓,救不了这颠倒乱世!”
“把你们这咬文嚼字的劲头,用到别处,干什么干不成?”
“薛某言尽于此,诸君好自为之!”
甩下这番话,薛猛头也不回,拂袖而去。
显然是动了真怒!
“为天地立心!”
“为生民立命!”
“为往圣继绝学!”
“为万世开太平!”
望着薛猛高深莫测的背影,茅仪愣在原地,双目怔怔出神,心中的震撼犹如潮水久久无法散去。
这是何等伟岸的胸襟,才能说出这四句话来!
若说薛猛先前那首《临江仙》,让他们见识到了何为真正的才子词人!
那么现在,薛猛随口说出的这横渠四句,则是让茅仪当场顿悟。
“读了那么多书,自诩洪雅县第一才子,今日方才知道,曾经的自己是多么的荒唐!”
“饮酒作诗?呵,可笑!”
茅仪一把拽下头上的儒巾,随手抛之脑后。
“从今往后,我也不再做什么鸟诗了!”
其余公子心中虽然同样为薛猛方才那番话感到震撼,但却对茅仪此举感到困惑:“茅公子,你这是何故?”
“不作诗,你要做什么?”
望着薛猛离去的方向,茅仪目光灼灼,心向往之:“薛公子如此大才,却能够安隐此间,我茅仪为何不能?”
“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我决定,留在卧虎村,追随薛公子!”
“哪怕是在他身边当个小小书童,也值得!”
“啊?!”
茅仪此言一出,其余公子看他的眼神,都像是在看疯子。
薛猛出众的才华,大家有目共睹,他们也都很想和薛猛结交一番。
但是……
为了薛猛,放弃城里锦衣玉食的生活,留在这缺衣少食的穷乡僻壤,他们是万万不敢想象的。
“我没有发疯,也非一时脑热,你们不必再劝,我心意已决!我现在就回洪雅县,安排好家中琐事,然后就来投奔薛公子!”
众人出于好意再三劝阻茅仪,但茅仪却表明了态度。
徐守业站在远处,远远看着这一切。
捋了捋胡须,老脸上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
茅仪这小子,不愧是马上要当知县的人。
悟性在这帮公子哥眼中,算是最高的了!
徐瑾儿望着薛猛的背影,满脸崇拜。
不光身手矫健,还会吟诗作赋!
她暗自发誓,这辈子非薛猛不嫁!
哪怕是做小妾也愿意!
……
薛家柴房内。
昏睡了近乎一天一夜的林大强,手指忽然动了一下。
守在一旁,茶不思饭不想的林雅娴,见状一喜:“大哥,你可算醒啦!”
但还没等她高兴,却见林大强眉头紧锁,张了张干裂的嘴皮,声音低哑仿若梦呓:“二妹,告诉妹夫……”
“你说啥?”
林雅娴连忙凑近他嘴边,仔细一听。
只听林大强说的是:
“妖怪,下山了。”
“大哥,你在说啥胡话呢?”
林雅娴摸了摸林大强的头,寻思这也没发烧啊。
林大强声音低哑,强忍身上疼痛,艰难开口道:“二妹,你听哥说……昨天……河边的死鱼太多捡不完,鱼腥味把山里的妖怪引出来了!我就是被那妖怪所伤……”
听完林大强的话,林雅娴面色惨白,瞳孔震颤,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半天都缓不过神来。
“原来裴老猎户当年说的,都是真的!山里真有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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