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兄,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猛地听陈晋问起赵主薄的行踪去向,王复不可谓不心惊,顿时变了脸色。
陈晋坦然以对:“我就是想看有没有机会跟赵主薄当面谈一谈,若他升迁离开,恐怕便见不上了。”
“原来如此……”
王复稍稍松口气,疑问:“你的意思,是想让我充当中人,介绍你们见上一面?”
陈晋摇摇头:“不用再麻烦你,我觉得当事人之间直接会面,或许更有利于解决问题。况且,为了此事,你已经做得够多,我不希望你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那倒没什么……言下之意,你是准备登门拜访?不过陈兄,我不认为你能进得去门,见得到赵主薄。赵家门槛,说高不高,说低也不低。”
“呵呵,总得尝试一下,对不对?”
王复没辙了,说道:“根据我得到的消息,过了中元节后,赵主薄便会启程前往宜县赴任。今天是七月十三,没剩几天了。所以你要去见他的话,得抓紧时间。”
“已经是七月十三了吗?时间过得好快。”
“是呀,但陈兄,你能否与我说说,就算让你见到了赵主薄,又能做什么呢?他不可能听你的道理。”
陈晋咧嘴一笑:“我会提出一个让他无法拒绝的条件。”
“无法拒绝的条件?”
王复大为不解。
陈晋又问:“他升迁的话,岂不是全家都搬走了?”
王复回答:“没那么快,他会带些心腹随从等先过去宜县,等安顿好了,再把家人接去。”
“原来如此,多谢王兄解惑。”
陈晋朝他一拱手。
王复还想旁敲侧击,问清楚些。
这时候,王家另一个小厮阿全跑来,禀告道:“少爷,大塘乡来人了,说是要找陈晋公子的。”
陈晋一怔,举头看去,便看到了跟随在后面的陈志,心想志哥儿进城来找我,莫不是家里出了甚事?
当即起身,迎上前去。
“啊,小郎,你怎地弄成这般模样?”
看到蓬头垢面的陈晋,陈志大吃一惊,再打量武馆环境,越发狐疑起来。
本以为陈晋会在城里埋头苦读,可这场景,更像是他在这里卖身为奴干苦工一般。
“难不成那些钱,竟是陈晋以卖身为代价,赚取到的?”
想到这,陈志大为不安。
陈晋问道:“志哥儿,你怎地来了?”
陈志按下心头疑惑:“中元将至,家里要进行祭祀,爹派我来,叫你回去烧香拜神,不可错过了。”
陈晋点点头:“其实你不来,我也会回去的。那就走吧。”
一边背上书笈,一边对石奇峰道:“石师傅,剑匣的事,就麻烦你了。”
石奇峰忙道:“先生放心,一定办妥。”
他倒想着一并跟去,但既然陈晋吩咐下来,重剑也留在了武馆,自该把手头上的事做好先。
陈晋笑了笑,又与王复告别。
其要出城回乡,王复顿时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很是松了口气。
他不敢想象陈晋去赵家后会发生什么事,万一控制不住,冲撞惹恼了赵主薄,后果将不堪设想,很可能会被对方打进监狱里去。
到了那时,王复又不能见死不救,着实为难。
现在好了,陈晋需回家祭祖,过得几天,等赵主薄离开茂县,双方没有机会再碰上,各自安好,无事最好。
且说陈晋出门,见门外停着一辆骡车,带蓬的。
这次进城,为了方便,也为了体面,陈志特地从周家那里租了一辆好车,足足花了三百文钱。
不曾想看到陈晋这样,莫说体面,浑身邋遢的,一点颜面都不在乎的样子,简直离谱。
陈晋上了车,就地一躺,说道:“志哥儿,我睡会。”
好像好几天没合过眼,片刻便睡着了。
陈志:“……”
心头纵然有诸多疑问,也无法问出口,只得挥动鞭子,赶着骡车出城返乡。
一个时辰后,到了家,见天色尚早,便不急着还车。反正租金是一天的,钱都给了,不多用用,岂不是亏了?
况且陈晋还睡在车厢内呢,酣睡正香,不忍叫醒他。
“阿志,小郎呢?他不回来?”
进屋后,陈源开口问道。
经过这段时日的用药休养,他的腿伤大有好转,虽然仍无法自主行走,但至少不会落下残疾了。
陈志将事情经过说了,陈源同样听得一愣一愣的。
“爹,你说他究竟在干嘛?”
“我怎知道?哎,等他醒了,再好好问问。”
陈晋这一睡,直到傍晚时分才悠悠醒来,正见到小侄女陈敏手持蒲扇,在不停地摇动,给他扇风呢。
“小郎叔叔,你醒了。”
看着她的脸,陈晋一拍脑门:“哎呦,我忘记给你买糖人了。”
陈敏笑道:“小郎叔叔在城里做事辛苦了,不买糖人也无所谓的。”
真是个懂事乖巧的小家伙。
陈晋起身下车,先回东屋,开始打水洗漱。
洗脸之际,伯母陈杨氏送来两套新衣裳,说是王复下乡时送了两匹布,其中一匹青布正好用来做衣服。于是她和媳妇苏素一起动手,缝好了两套,全部是给陈晋做的。
因为陈晋是读书人,出入之际,见人会客,没有新衣穿,便会失去体面。
洗过身子,换上青衣,从头到脚,焕然一新。
不过为了铸剑,着实消耗了大量精神元气,使得面容憔悴,短时间内难以完全恢复过来。
晚饭丰盛,为了迎接他回家,特地杀了一只老母鸡炖汤,还买了好些肉菜等。
吃过饭后,陈源找陈晋询问。
经历过断腿事件,他不再以一家之主自居,而是开始尊重陈晋的态度和意见。
陈志等人对待陈晋的态度同样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如果不是陈晋拿出钱,如果不是陈晋结识了王复,这个家恐怕早已崩溃。
“我在武馆,是跟人学武,结交朋友,学些本事手段。”
陈晋的回答滴水不漏:“大伯放心,不会耽误读书的。”
如果是以前,陈源肯定吹胡须瞪眼,大声呵斥“不务正业”;可现如今,他认识到自己那一套已然过时,也无法管束住陈晋了,只得叮嘱一番,然后话题一转,说到明天要到土地庙进行拜神仪式。
全乡的人都要去参加的。
“山神请进了土地庙?”
听到这个消息,陈晋一愣神,很快反应过来:“原来它竟逃下了山,这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陈源疑问:“小郎,你在说什么?”
陈晋笑道:“没什么,大伯你且休息,我也去睡觉了。”
回到东屋,看过一篇文章后,随即开始打坐入定,吐纳运功。
时间很快过去,入夜,夜深人静。
一道人影悄然离开,朝着村外而去。
有狗吠起,但很快又安静了下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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