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晋目送这只乌鸦振翅高飞,很快消失在暮色之中,不禁若有所思。
王复问:“陈兄,你这是看什么?”
陈晋直言相告:“刚才从你家门檐下飞出了一只红眼乌鸦,瞧着有些怪异。”
“不是吧。”
王复吓一跳,他恰好背向,故而没有看到,赶紧转头过来,早没了踪影。
在大乾朝,乌鸦此禽,向来被视为不详,会给人带来厄运,所以不受欢迎。
陈晋道:“已经飞远了……天色已不早,你进屋吧,我回武馆了,有事的话,可来找我。”
拱拱手,转身离开。
目送他背影,王复暗叹口气,心里觉得挺过意不去,毕竟答应了借书,这不是失信于人吗?
“复儿,你还站在这做什么?快进来。”
王远山寻来,开口喝道。
“来了。”
王复耷拉着脑袋,不情不愿的样子。
王远山气不打一处来:“你呀,真是不长心。为父早说了,这陈晋心机深沉,别有目的,你该远离他。”
王复申辩道:“爹,陈兄哪里心机深沉了?他是有真本事的人。”
王远山嗤之以鼻:“真有本事,连书都得上门来借?”
王复哑口无言,难以解释。
王远山又道:“还有,你可知他为何选择这个时候登门借书?”
王复回答:“他刚从乡下进城,适逢其时呗。”
王远山冷哼一声:“所以说你想得太简单,不懂人心险恶。他这个时间来,刚好可以吃晚饭了,莫不是想要你请他吃饭呢。”
王复听不下去了:“爹,你定然是对陈兄有所误会,导致成见太深,他绝非那种人。”
就在父子俩争论之际,却没看到一只全身漆黑的乌鸦在高空绕了一圈后,兜转回来,快速地掠入王家的一座别院内。
此院专门给客人安置的,氛围清雅。
这时候,青松道人正在房间憩息,等待开饭。
嗖的!
红眼乌鸦落入敞开的窗户,很人性化地迈开步子,走到道人身前,口吐人言:“仙尊,我听到外面有人说你坏话……”
当下一五一十,竟将陈晋与王复之间的对话复原了出来。
青松道人登时显露怒容:“竖子无礼!竟敢坏我名声,拆我招牌,找死。”
敲门声响,有人在门外唤道:“仙长,宴席已经准备妥当,请仙长赴宴。”
青松道人不予理会,对红眼乌鸦道:“你去把他盯住了,有甚发现,回来禀告。”
“喳!”
乌鸦得令,振翅飞去。
道人这才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正是小厮阿平,其刚才似乎听到屋内有说话声,但明明只得道长一个,暗觉奇怪,却不敢多问,毕恭毕敬地请青松道人到正厅用膳。
“前面带路。”
道人拂尘不离手,派头十足。
厅上早安排完毕,佳肴满桌,香气扑鼻。
青松道人为贵客,坐了主位,王远山父子左右作陪。
瞧着道人吃得满嘴油腻的模样,王复内心暗生疑云。虽然早知道这位出身不同,不忌荤素,但总觉得哪里不对。
另外,对方这次来办事,身边居然没带道童,说是生病了,在道观养病。
对此说法,王复表示怀疑。
其实是因为他打心里接受了陈晋的看法,故而不管怎么看,都能看出破绽来。
毕竟他曾与陈晋在荒山上共经患难,生死与共,当然选择相信陈晋了。
宴后,稍作休息,准备设坛作法。
青松道人叫来王远山,装模作样地道:“王翁,经过贫道一番勘察,以及推算,基本弄清楚了问题所在。”
王远山忙道:“请仙长指教。”
“总体来说,你的家山风水没甚问题,根据风水卦象,你家子弟当有功名贵气。再怎么差,也能中个举人。”
“真的吗?”
王远山十分惊喜,莫说举人,如果王复能考中秀才,他都高兴极了。
转念一想,问道:“仙长,你说的王家子弟,是第几代的?”
青松道人摇头晃脑:“不远,应在当代。”
王远山松了口气,随即叹道:“可如今我家复儿已经考了好几次了,屡试不第,这可如何是好?”
青松道人神秘地道:“这是因为王公子性情慷慨,乐于助人,以至于被奸邪小人缠上,盗取了他身上的时运命数。”
闻言,王远山恍然大悟:“我就说呢。”
青松道人又道:“特别从现在开始,到明年开春的考期,这段时间内,王公子更要洁身自好,远离奸人。否则的话,若是时运命数被窃取得多,亏空厉害,别说科举功名,甚至可能性命难保。”
“果然如此。”
王远山拍案而起。
他却是想到自家儿子出城避兵役,到了大塘乡找陈晋,原本好端端的,结果没隔多久,就重伤而归。
种种事端,不正与青松道人的说法印证对上了吗?
至于王复口中所说的救命之恩,很可能是被陈晋蒙蔽欺骗了。
三言两语,已达目标,青松道人手中拂尘一甩,高深莫测地道:“王翁,贫道窥破天机,点醒于你,接下来该怎么做,就看你的了。”
“多谢仙长指点迷津,王家上下感激不尽,必有厚报。”
王远山连忙鞠躬致谢。
青松道人笑道:“贫道慈悲为怀,当结善缘。闲话不说,这就开始做法吧。”
“请!”
……
却说陈晋空手而归,返回青山武馆。
石奇峰正在生火做饭,不过他明显不善此道,被熏得灰头土脸,不成样子。
见状,陈晋笑道:“老石,且让我来。”
轻车熟路地把瓦锅端下,查看里面米和水的比例,重新加了水,这才生火,煮了起来。
石奇峰看在眼里,嘴巴嗫嚅,不知该说什么好。
其与陈晋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在发现陈晋懂得炼器和刻符后,便认定为仙道中人,非凡俗可比,于是做出决定,要甘附骥尾,跟随左右。
对他这种落魄江湖人士而言,如此机会,可遇不可求,不容错过。
石奇峰今天义无反顾地跟着陈晋出城,提前一步,埋伏在两县交界处,并抢着出手击杀赵主薄的保镖随从等人。
这是表忠心,也是投名状。
随后他清理现场,将一众尸身付之一炬,烧了个干净。
等赵主薄的家人发现不对,估计得过去好一阵子了。
做完事后,又赶着马车回城。
陈晋去王家借书,石奇峰则想着要动手煮饭。
但他就是个江湖武夫,孑然一身,哪里做过这些家务活儿?
眼睁睁看着陈晋接手,十分娴熟麻利的样子,石奇峰感到一阵恍然,越发觉得先生行事不合常理,但平易近人,竟没有丝毫架子。
是位好先生。
难道是这书名不吸量???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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