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复在书房中走来走去,坐立不安,嘴里不停地念道:“是不是他?他怎么敢?也许只是巧合……”
忽地站住,喃喃道:“不行,我得去问个明白。”
刚走出书房,便被小厮阿平拦住:“少爷,你要去哪?”
“我得出去一趟。”
“不行呀,少爷。”
阿平噗通一下跪倒在地:“老爷严令,不许你踏出家门半步。况且现在城中乱糟糟的,捕快衙役四处出动,风声甚紧,这个时候你出去能做什么?”
王复一怔,醒悟过来:是呀,就算自己去问,又能得到什么样的答案?
而不管有没有答案,皆于事无补,只会自找麻烦。
既然如此,便不该添乱,且静观其变。
他吐口气,转身进入房间,关上房门,要开始真正“闭关”了。
……
“先生,事发了。”
青山武馆,石奇峰快步而回,微微有些气喘。
毕竟事关重大,不同于江湖厮杀。
陈晋问:“城里都传开了?”
石奇峰点点头:“如此大案,一旦传出,便是满城风雨……咱们得做些预案,以免乱了手脚。要不?趁现在未封城,出城避一避风头?”
“不用,现在出城,反会显得心虚,招惹耳目。”
“可要是被查上门来,就难有转圜余地了。”
陈晋淡然道:“放心。此事做得干净利索,无人告发的话,无凭无据,衙门不会怀疑到你我头上。”
石奇峰注意到其中的“告发”字眼,立刻想到王复,但此事王复知之不详,而且以其身份立场,更不可能去报官。
瞧见陈晋淡定从容的样子,石奇峰便也安心下来。其本就是个胆大的,又无牵无挂,一条性命早豁出去了,只是要替陈晋考虑。
转念一想,陈晋乃修仙者,既然敢杀官,又岂会没有后手?
便不再啰嗦,去忙自己的,眼角余光一瞥,见到那只红眼乌鸦正从陈晋房间内走出来,随即振翅飞走。
……
青松道人跟随张森来到县衙门外,望见八面威风的衙门门户,不禁心里开始打鼓。
这是一种天然的“观想感应”,形式震慑,无法豁免。
他自家知道自家事,难免露怯。
张森问道:“道长,怎么啦?”
青松道人勉强笑了笑:“无事,贫道正在观察衙门的地势风水。”
张森又问:“可好?”
道人忙道:“龙盘虎踞,气吞万里,非常好。”
都是场面话,必须拽词,以表示胸有沟壑。
但张森不同王远山,岂会因为只言片语而轻信他人?便道:“快进来吧,莫让大人久等了。”
青松道人连忙应是,微一踌躇,终是走进了衙门。
俗话说“富贵险中求”,只要搭上了杨县令这条路,从此以后,在偌大茂县,便是名正言顺的神算大师,吃香喝辣,应有尽有。
况且他有神鸦相助,早把杨县令的情况摸了个清楚,绝不会出错。
穿过前堂,来到正堂。
杨县令坐在官位上,身穿官袍,气态儒雅,却自有几分不怒自威的架势。
在其背后墙上,悬挂一副牌匾,上书“明镜高悬”四个大字。
而在堂上两侧,各站立两名皂衣衙役,手杵水火棍,就差喊一声“威武”了。
骤然见到如此阵势,青松道长大吃一惊,脸色大变,差点就要跪拜下去。
张师爷登门来请他时,道人本来十分欢喜,想着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正愁着不知该以什么样的名目去找杨县令呢。不想自家已是名声在外,连杨县令都为之动心,有事相求。
简直天赐良机。
于是屁颠颠地就跟着来了。
一路上,他谨记不能乱了派头,收拾得整整齐齐,拂尘更不离手,一副高人大师风范。
然而当来到堂上,顿时被眼前的阵势所震慑住,受了惊吓,不由自主地两股战战。
心中惶恐不已:难道东窗事发,我做的事被发现了?
杨县令目光一扫,尽收眼底,不由眉头皱起,却不动声色,开口说道:“道长来了,请坐。”
听到这话,青松道人这才稍稍放心,坐到边上的椅子上,如坐针毡。
一时间,他搞不懂怎么回事。
如果是升堂审讯,便不该有座;但若是有事相询,又怎会安排在正堂上?
不该是在会客厅的吗?
杨县令目光打量,忽道:“久闻城中有位神算大师,知晓天文地理,能未卜先知。今日一见,果然风采脱俗。”
青松道人不知该哭还是该笑,连忙回答:“大人过誉了,贫道实不敢当。”
杨县令微微颌首:“本官今日请道长来,正有一事相询。”
“大人尽管吩咐,贫道知无不言。”
“好!”
杨县令目光一闪,开门见山:“赵主薄失踪一案,你听说了吗?”
青松道人暗暗叫苦:“有所耳闻。”
“那道长能否算一算,看此事的来龙去脉,真相如何?”
“这个……”
道人有苦说不出来,那一天他受邀到王家堪舆风水命数,红眼乌鸦潜伏在王家,外面发生的事,哪能获悉?
念头一转,有了应对之策,强作镇定,装模作样地掐指算起来,才道:“回禀大人,此事疑云重重,天机被人蒙蔽,贫道学艺不精,无法窥破天机。”
这是给自己找台阶下了,只要场面话说得漂亮,就算县尊大人也挑不出破绽毛病来。
杨县令“哦”了声,神色失望,沉吟片刻,忽又问道:“道长,那你可否给我算一算?本官近期诸事不顺,不知是何等缘故?”
闻言,青松道人精神一振,终于来到自家擅长的话题了,于是又装模作样地掐动手指,算了好一会,然后道:“大人,贫道算出,你这是水逆阻运,导致行事不平,所以才会这样。”
说到这,故意停顿了下,再一脸高深莫测地道:“如果贫道算得不错,大人家宅中,近日是否怪事频发?”
杨县令一愣神:“仔细说说?”
“比如家猫突然暴毙。”
“嗯?还有呢?”
道人自以为说对了,乘胜追击:“后宅有妇人生病,病症颇怪,昏睡不醒。”
“一派胡言!”
杨县令猛然大喝,一拍惊堂木:“你这神棍骗子,不学无术,竟敢到衙门来招摇撞骗。左右何在,将他绑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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