选择重回山上,过上隐居的日子,陈晋自有道理。
一方面贪图此地的清幽环境;另一方面可以吃上些山珍野味。
在城里时,多吃鸡鸭豚肉,牛羊也有,但不多。尤其牛肉,绝不会像志异话本上的那样,动辄十斤八斤的,即使有钱,也难以买得到吃。
随着修为精进,他的胃口也越来越大,越来越发现吃普通的粮食和肉食,即使已经吃得足够多,却还觉得不够,总有一种空腹感的存在。
陈晋便知道,那是因为普通吃食中蕴含的营养能量跟不上了,需要吃更高级的东西才行。
否则的话,不停地吃,于事无补,反而会在脏腑中沉积大量渣滓,堵塞气血流通,从而影响修行。
所以要来尝试一下飞禽走兽,看能否解决眼前这个问题。
正常而言,山野出产的肉食品质会比家畜家禽优胜一筹。
相比之前,现在的他手段要敏捷迅猛得多,捕猎技艺也水涨船高。
第二天,陈晋就捕获到一只锦毛山鸡,足有三四斤重,当即宰杀干净,煮了一锅鸡汤。
吃完之后砸砸嘴唇,却又叹了口气。
山鸡的味道确实更为鲜美可口,胜过一般鸡鸭,带来的饱腹感要强一点。
但也就一点而已,无法解决根本问题。
“这样的话,只能服食药膳了……”
所谓药膳,便是以药配食,两者合一,营养价值远超普通吃食,但随之也有两大问题:
其一:不能胡乱搭配,需要真正的药膳方子才行;
其二:和“药”有关系的事物,往往价格不菲,一旦吃起来,便是个无底洞。
石奇峰便说过,其年轻习武时泡过药浴,吃过不少药膳,花钱如流水,不得不想方设法地去赚钱。
为此老婆都不敢娶,孤独终老。
既是不愿受到羁绊,也是避免了养家糊口的压力。
在武林江湖上,不管是药浴还是药膳,都分了层次。真正厉害的药方皆为秘传,不可能流传出来。
像一般武馆掌握的秘方,就肯定比不过那些宗门大派的。而天下的名门世家,更是各有传承,藏得很紧,非嫡传不得接触。
石奇峰闯荡江湖多年,也摸不到门槛儿。
因为他没甚出身,单枪匹马闯出的名头,又不愿依附帮会势力。当年之际,本来有机会投入某个帮会教派,当个护法之类的,却拒绝了对方;
后来落魄江湖,行情大跌,再想找靠山,就只能去给富户之家当个护院什么的了。
石奇峰直接视为“当狗腿子”,宁死不从。
他毕竟是有几分骨气的。
直到遇到了陈晋,很快放下身段架子,选择跟随左右。
俗话有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此“犬”非彼“狗”,不可相提并论。
当然,陈晋距离“得道”不知还有多远,正处于起步阶段,起于微时。
这恰是石奇峰的机会所在。
如果陈晋真成了气候,羽翼丰满,还会看得上一个断臂过气的老家伙吗?
到了那时,莫说赶马车,倒粪桶都轮不到。
人际关系,总是双向而成,一厢情愿的话,毫无价值可言。
石奇峰不清楚陈晋获得了什么样的仙缘,可他内心坚信,陈晋绝非池中物,一旦脱颖而出,就能鹏飞千里。
只可惜,石奇峰所知悉的药方颇为粗浅,称不上真正的药膳,作用性不大。
那么,哪里才有真正的药膳秘方呢?
陈晋举目茫然,没有方向,他到底也只是个没甚出身的人。目前所学的剑法、炼气法、炼器法,都是较为纯粹的法门,不涉及其他。
当今的情况,等于是空有法门,基础却跟不上了,弄得头重脚轻的,颇为难受,亟需解决。
一晃七天过去。
陈晋觉得自己应该下山了,再留在荒山上,不过是虚度光阴。
所以这一次,他没有再锁上草堂的木门,而是任由敞开着。倘若有上山的猎户,而或樵夫他们,想要寻个歇脚之地,又不想住在山神庙里,可以随时进入草堂内。
就当提供个方便吧。
下山回家,陈源见他回来很是高兴,赶紧让浑家杀鸡。
陈晋就问:“今天是老师头七,我去敬一炷香。”
陈源点头道:“应该的。”
老塾师的死并未在乡上引发多少波澜,他一大把年纪了,属于寿终正寝。
不过其驾鹤西去后,乡上私塾就没了老师,要寻人来替,有乡民提议让周明来教。
然而周明死命不肯,还要去考,大有考不上秀才誓不罢休的意思。
主要还是家里供得起。
如果来当了塾师,日常被诸多事务缠身,就更没可能考秀才了。
今天头七,周明也来灵前吊唁,正好遇到陈晋。
两人此番相见,身份已是不同。
周明勉强挤出个笑容,便匆匆离开,免得尴尬,只是紧握住的拳头出卖了他的内心,充满了不甘。
吊唁完毕,献上一份帛金,陈晋回家,吃过饭,开始驱车回城。他婉拒了陈志充当车夫的要求,免得其来回奔波。
毕竟赶车,并不算多难的事,可以自己来做。至于秀才公的体面,不用在乎。
一路无话,径直回到青山剑铺,却见到店铺关闭着,没有开门做生意的样子。
陈晋暗觉奇怪,下车去推门,门里面拴住了,于是拍了拍。
等了一阵,学徒阿铁来开门,见是他,连忙问候:“先生,你回来了。”
很麻利地伸手帮忙牵马。
陈晋走进去,扫一眼,问:“怎么把门栓了?防贼似的。”
阿铁嘟囔道:“可不是防贼吗?”
陈晋一愣神:“真闹贼了?石师傅呢?”
“我在。”
石奇峰从房间跑出来,原本一脸的烦闷之气稍稍有所好转。
陈晋便问:“铺子出事了吗?什么事?”
他并不相信遭贼一说,店铺有石奇峰坐镇,等闲毛贼哪里敢来?况且剑铺内也没什么趁手的东西可偷,大都是粗糙笨重的家什。
石奇峰气呼呼地道:“这生意没办法做了。”
“为何?”
“还不是新上任的赵县令?新官上任三把火,开口便说要整顿,要整改,这里不行,那里不对。其实便是要交钱,跟抢钱似的,我呸!”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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