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书榜最后一周,最后两天,嗯,大伙儿看着办吧。)
茂县县衙。
依然朝南开。
高墙飞檐,一砖一瓦,依然和以前一样没有变化。
但似乎又变了。
因为坐镇衙门的人变了,一切便都变了。
乍看大门口外的那一对石狮子,它们的眼眸就有所不同,似有凶光凝聚,眼勾勾地盯着想要进来的人。
穿过前院,来到公堂,那副“明镜高悬”的牌匾下坐着个人。
此人仿佛一直坐在这里,身形端正,双手平放在太师椅的两条扶手上,却如握山川。
时已暮晚,天色渐暗,堂上没有点灯,显得隐晦;也没有师爷差役在,空荡荡的,有一种压抑的沉寂。
忽然一道飘忽的人影如同鬼魂般出现,来到堂下,恭敬地道:“回禀大人,陈寿年一行已经离开茂县,前往宜县了。”
赵县令喜欢“大人”这个称呼,比“公子”要好听得多,他的脸庞隐藏在牌匾的阴影之下,有一种难言的意味,开口说了两个字:“甚好。”
堂下的人又问:“那个陈秀才要如何处理?”
赵县令冷然道:“天下八大名门,有好事者评选,说信州赵家排名第五,高州陈家排名第六,但想当年,我赵氏曾为国姓。”
堂下的人静静地听着,他知道什么时候该说话,什么时候该闭嘴。
赵县令接着道:“只可惜这里是高州郡,不管怎么说,姓陈的终归是地头蛇,需给几分面子。本官倒没想到那穷酸居然能入本家的眼,这样一来,成功引起了我的兴趣。他要作死,便怨不得人。古先生,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做得好看些。”
堂下的古先生凛然道:“一定好看。”
忽地想到了什么,又问:“王家那边?”
“丧家之犬,不足为虑。”
“是。”
古先生身影离开,公堂重归寂静。
……
大塘乡,陈家屋内。
下午的时候,陈晋便坐着马车回来了。
送走陈寿年后,他很快开始收拾;石奇峰亦然,把该拿的东西都拿上,至于这座房子,本想着卖掉,可时间仓促,难以找到买主,而且行情萧条,也卖不上好价。
考虑一番,干脆把学徒阿铁叫回来,交给他看守,能经营就经营,不能的话,变卖些材料,总能过活。
这也算是一次考察,如果阿铁品性过关,以后就可以收为真正的弟子。
装好东西,返回大塘乡。
地上马车跑,天上乌鸦飞。
不过小慈没有入村,而是在村外的树上栖息。看来它对自己“不祥之鸟”的帽子仍觉介怀,害怕被人看到,会遭受嫌恶。
那样的话,何必自讨没趣?
真是个懂事的家伙。
对此陈晋没有多说什么,毕竟他只打算在家里过一晚,第二天便启程出发,前往高州郡。
他回家了,陈源等人自是高兴,赶紧杀鸡。
陈晋被赵县令针对,卡住乡试资格的事,家里人皆是不知,陈晋自也不会提及,免得他们担惊受怕。
当下陈源最关心的,正是陈寿年找陈晋的事,很想知道双方谈了什么。
“其实没谈什么,就是六大爷勉励我,让我去考乡试。若是中举,便有机会迁回州郡祖地,重登族谱。”
陈晋语气平静地说道。
可陈源听着,顿时就老泪纵横了:“好,好哇!我做梦都在想着这一天,没想到就要实现了。”
陈晋道:“大伯,我才去考呢,考不考得上,尚且未知。”
陈源立刻说:“你大步迈过了三十大劫,往后定然都是一路平安,顺顺利利的逢考必中。”
陈晋:“……”
好吧,毕竟吉利好听的话,谁都爱听。
陈源又道:“你要远行,我去给你拿钱。路费我早就帮你攒下了的,正等着这一天呢。”
陈晋叫住他:“不用了,我有钱。”
“你有是你的,我身为大伯,不拿钱出来,还像话吗?”
说着,去捧出一口包袱:“都在这里了,还有一双你伯母给你纳的新鞋,和一袭袍子。”
陈晋心中感动,便收了下来,转头叫来陈志:“志哥儿,我这次出行,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嫂子已显怀,不管怀的是儿子还是女儿,我这个当叔叔的都该送上份心意。这里有一枚平安符,开过光的灵符,你拿去给嫂子戴上。”
拿出陈寿年所赠的平安符来。
此符蕴含灵韵神性,属于法器类,可安心定神,辟邪驱鬼,但他有魁星踢斗灯在,根本用不上。
对于陈晋而言,他甚至希望有鬼物来搞事,正好给魁星神君一口一个吃了去,进补一番。
然后又拿出几贯钱,让陈志帮补家用。
陈志只接过灵符,钱却一文不要:“小郎,你出门在外,步步要钱,花销大得很,这钱我绝对不能收的。你放心吧,爹现在养好伤了,你又录取了秀才功名,现在乡上,哪家不卖咱家面子?风光得很,根本不愁日子。等你高中回来,到了那时,周家都上赶着送礼,我还不收他的!”
闻言,陈晋哑然失笑。想了下,的确是这么回事,就不再勉强。
一夜无话。
第二天早上,丰盛的早饭做好,还有大包的烙饼干粮等,足够一路吃的了。
吃饱喝足好出发。
陈晋注意到陈敏有些闷闷不乐的样子,便走过去道:“小敏,我有个礼物送给你。”
女孩的眼神顿时亮了:“真得吗?”
“当然。”
陈晋拿出一方帛布,里面包着一副亮晶晶的银镯子。
说起来,这镯子还是昨晚和石奇峰一起加工赶出来的,所以算不上多精致,但材料十足。
而对于乡野人家,披金戴银已是极大的奢想,哪里会在意款式纹饰那些?
陈敏欢喜得不行,第一时间就跑去娘亲那边“炫”了。
当马车出村时,送行的不止陈源他们,还有一众乡民,其中不少人家纷纷往陈晋手里塞鸡蛋、鸭蛋、水果等吃食。
陈晋抱拳致谢,挥手作别。
奔出一段路后,扑棱一声,乌鸦降落,不偏不倚地落在陈晋肩膀上。
这一路向北,走得迅疾。
自从赵县令上任,到王家出事,再到陈寿年到来,在那一阵子,陈晋身处县城内,总感觉头上乌云密布,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狂风暴雨。
又像是头顶上高悬着一块巨石,岌岌可危。
这是一种无形的逼迫压抑感,让人颇不痛快,又难以宣泄出来。
直到现在,快车驰骋,清风迎面,他心头豁然开朗,意气风发,张口吟道:“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肩膀上的小慈听得摇头晃脑,陶陶然,它最喜欢听先生吟诗了。
(本章完)
(sbqduo/biquge/178_178141/c46793250.html)
1秒记住笔趣阁网:bqduo。手机版阅读网址:wap.bqd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