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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半个小时。
小区楼下已经站满了职战司的人。
所有人神色凝重，看着前方。
大量居住在这个小区的普通人被隔离在外，不明所以的望着那边被层层围困的小车。
“蔡辰，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车旁，一个浓眉大眼的中年男人沉声发问。
正是锦东职战司副局之一，蒋勇。
在他身边，还有一个青年，青年穿着法袍，是另一个副局长，刘奇。
罗青竹面色微白的站在两个副局长身后，眼神有些担心的看着车上的蔡辰。
另有几个大队长人物都围在旁边。
车上的蔡辰没有说话，他拿着一个手机，播放了一段录音。
“什么交易？”
“帮我除掉一个人……”
“谁？”
“蔡辰。”
“……”
电话中是两个人的对话。
其中一个声音陌生。
但另一个，他们都很熟悉。
正是朱东。
这一段录音听的周围所有人都是面色变幻，露出惊愕之色。
很快，录音播放完毕。
蔡辰有些沙哑的声音响起：“这就是原因。”
他看向车外的诸多同事，眼睛依旧遍布血丝。
蒋勇，刘奇等人都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面面相觑。
那个柳姓大队长突然冷笑道：“不知道从哪儿弄出来的一段音频，说明不了什么吧？”
蔡辰扭头看向他，眼底的血色让那柳姓大队长一惊，但很快就昂头看着他，神色冷厉。
“你不会觉得凭借这么一段不知来历和真假的录音，你就有权杀我职战司局长吧？再说，就凭你一个1阶职业者，就算是史诗职业，也不可能杀了局长。你还有帮手。你的那个神秘帮手是什么人？……必须要调查清楚。”
最后一句话，他是看向两个副局长说的。
蒋勇和刘奇面面相觑，他们露出沉思之色，但暂时没有表态。
蔡辰看了那柳姓大队长一眼，然后才平静道：“要怎么调查随便，朱东是我杀的，我承认。至于我的帮手是谁，我并不想说。朱东与神临教勾结，我相信只要查一下他生前的一些轨迹和随身物品，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你试图隐瞒神秘人身份？那我不得不怀疑，那人可能是神临教的……我看，其实跟神临教勾结的是你吧？你勾结神临教，故意迫害我职战司局长！”
柳姓大队长冷笑。
“怎么怀疑是你的自由。”
蔡辰没有再看他，只是平淡道。
蔡辰这副平淡的态度，让他眼底掠过一抹厉色，然后冷声道：“蔡辰，既然你承认杀害朱东局长，那么在事情调查清楚之前……恐怕要请你去监禁室呆一段时间了。”
“我拒绝。”
蔡辰平淡道。
“你拒绝？”那柳姓大队长简直气笑：“你以为这是在跟你商量？你凭什么拒绝？”
“就凭我是史诗职业，还是职战司副局之一。”
蔡辰淡漠的看着他：“史诗职业者非刑不拘，是写在大夏法律上的。你怀疑我跟神临教有染，可以，拿证据出来。”
“你的神秘帮手！”
“那不是理由，你得拿出我的帮手是神临教徒的证据。”
“你刻意隐瞒他的身份，这就是最大的证据！”
“史诗职业拥有至高**权，也是写在大夏法律上的。我隐瞒是我的事，你要证明，是你的事。我没有自证义务。”
“你！”
柳大队长面色狂变，想要再说什么。
蔡辰已经淡漠的看向他：“你一个大队长而已，在场这么多高级官员都没说话，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跳出来，难道你是朱东同伙？”
“你，你说什么？！”柳大队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没想到蔡辰居然还敢倒打他一耙？
“我现在心情很不好，能跟你说这么多，已经是给你脸了。别给脸不要脸。我知道你记恨我先你一步得到机缘，但既然机缘已经被我得到，那就是我的。你继续招惹我的行为并不聪明，机缘也不会落到你身上。你既然知道我有神秘帮手，我能杀朱东，你觉得我杀不了你？”
柳大队长面色狂变，声音都变了：“你，你威胁我？！”
“随口说说而已。”
蔡辰淡漠说完，不再理会那个柳大队长，而是看向面色同样随着他们的对话而变幻的其他人，平淡道：“朱东我杀了，他勾结神临教，该死。证据在这里，你们可以继续调查，看这证据是真是假。但我是史诗职业者，享有至高**权，想要查什么自己去查，查到铁证再来跟我说话。我说的明不明白？”
所有人一时间都说不出话来，一个个面色变幻的看着蔡辰。
职业者至上的世界，史诗职业作为传说之下的职业，的确是享有诸多特权。
其中非刑拘豁免权和至高**权就是其中非常重要的两点。
也就是说，想要定一个史诗职业的罪，就需要拿出铁证出来。除非坐实了对方刑责，否则官方无权缉拿一个史诗职业者。
而至高**权，意思是史诗职业自身的秘密高于一般刑法限定，在史诗职业不愿意透露某个关于自身的秘密时，是有权利隐瞒的。
事实上普通人也有类似权利……比如‘你有权不回答，但你所说的话将会成为呈堂证供’之类的。
只是史诗职业的权限更高。
官方想要查，那就需要官方自己去调查，史诗职业完全可以拒绝配合，不回答任何问题。
之所以出现这种特权，就是因为史诗职业太罕见了。
任何一个史诗职业，都是人类极为重要的战力。
这两大特权，就是为了防止史诗职业被人类内部倾轧和迫害。
……毕竟，绝大多数掌权者，都不是史诗职业。
而史诗职业成长起来之后，也势必对这些掌权者形成强力冲击和威胁。
就是为了防止这种迫害，才出了这两个‘特权’。
说实话，有利有弊。
利处就是，无辜的史诗职业者，不会轻易受到迫害。
而弊处就是……真有史诗职业犯了罪，也很难绳之以法。
但放到异族入侵的大背景来看……就算犯了罪，但终究是人类。在异族随时可能大举来犯的情况下，史诗职业，依旧是人类非常重要的战力。
公平？
在族群存续都存在巨大危机的背景下，谈公平，本身就是最大的不公平。
那一次林凡被徐瑾抓住其实属于例外。
一则，徐瑾虽然借口统战司的身份，但实际上，他是以‘国柱世家’的身份压人，并不是标准的执法程序。所以过程中沈长远一直在力争……只是徐瑾以权压人，沈长远也没有办法。
二则……林凡的史诗职业来历蹊跷，怕暴露乐园，也不敢以此据理力争。
但蔡辰可不一样。
他的史诗职业已经有一个‘合理来历’。
更重要的是，他自身……就是职战司副局级别——这一点也非常重要。
这里没有‘国柱世家’来以势压人，而是走正常执法程序……
在这种情况下，他的‘史诗特权’和‘副局权限’，就被无限放大。
也瞬间让从没有过这种经验的锦东职战司诸多官员们没有了其他手段。
史诗职业的‘非刑拘豁免权’和‘至高**权’，让蔡辰可以豁免正常执法程序。
而他的‘职战司副局权限’，则让他杀朱东有了正当理由。
毕竟，他拿出了朱东跟神临教勾结的证据……虽然只是一段录音。
可只要无法证明这录音是伪造，那蔡辰作为职战司副局长，临阵而断的决定杀死跟神临教有染的人，就是在正常执法。
……他再没实权，那也是正经八百的职战司副局长。
而打击神临教，一直都是职战司主要职责之一。
作为副局长。
他是有战时决断权的。
甚至因为史诗职业的关系，他甚至连执法报告都不用写。
史诗职业和职战司副局两大身份傍身，也是蔡辰压根没有必要隐瞒朱东的死跟自己有关的原因。
对此，职战司也拿他没有半点办法。
蒋勇和刘奇作为副局长，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所以一直没有急于表态。
而蔡辰的强势，也让他们意识到，这件事处理起来，恐怕会非常麻烦……
沉默了许久，一直没说话的刘奇突然低声问：“他们……得逞了么？”
蔡辰的面容顿时僵住，许久之后，他嘶哑着声音：“差一点。我家人被他们杀了。”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瞬间动容。
有知道蔡辰家住哪里的人，更是忍不住抬起头，看向他家的方向。
“那现在上面……”
刘奇倒吸一口凉气低声询问。
“我已经自己处理了尸体，但现场痕迹还在，你们可以上去看看。”
蔡辰沉默了许久，平静的道。
刘奇等人面色变幻，刘奇转身，低声招呼了一个总队长。
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之后，总队长点点头，找了一职战司的人，上了楼。
蔡辰坐在车上，没有理会他们的行动。
而不久后，总队长下来，神色非常凝重，他快步来到刘奇身边，低声汇报了一些什么。
刘奇面色变幻不休。
蒋勇扭头看向他，他轻轻点了点头。
刘奇犹豫片刻之后，低声对蔡辰道：“节哀。”
蔡辰没有反应，足足片刻之后，他才平静开口：“这件事你们要怎么调查随便你们。我作为当事人，就不参与了。青竹。”
一直没说话的罗青竹被点名，立刻全身一颤，道：“在！”
“九号别墅准备好了吧？带我过去。”
蔡辰平静道。
“啊，是！”
罗青竹连忙走了过去。
蔡辰下车，去了后座，罗青竹上了驾驶座，然后她才反应过来，有些忐忑的对蒋勇和刘奇道：“蒋局，刘局……那，我们先走了？”
蒋勇和刘奇沉默了一下之后，轻轻点了点头。
罗青竹轻吐一口气，这才启动车辆。
车辆在职战司众人的目送下远去。
……
罗青竹开着车，但时不时的抬头看一眼后视镜中的蔡辰，对方闭着眼睛，面容冷硬而沉默。
罗青竹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只能沉默又忐忑的开着车。
作为局长的大秘，她最大的靠山就是朱东。
但朱东死了。
而且凶手就在她的后座。
她对自己的未来一下也变得忐忑起来。
……她只是一个普通职业者而已，能够登临如今的‘高位’，她很清楚自己最大的本钱是什么。
但是……
对这个新晋，且行事作风如此强硬的副局……也有效么？
她不知道……
在罗青竹胡思乱想中，车辆往平湖别墅而去。
蔡辰闭着眼睛，并不在意罗青竹的胡思乱想。
他正在心里与人对话。
“我是史诗职业，又是职战司副局长……没有证据，他们拿我没什么办法。”
“……嗯，你自己有把握就行。”
老板温和的声音在心底响起。
蔡辰沉默了一小会儿之后问：“他们真的敢来？”
“不知道，但很有可能……现在职战司大部分人都去了你家那里，其中可能有他们的眼线。现在车上只有你和一个女孩子，我是神临教的话……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秦放声音平静。
蔡辰沉默了一小会儿，而后道：“抓住领头之人……交给我处理。”
“……嗯。”
……
前方某个高楼之上，一身紫袍，面戴慈悲面具的女子神色平静的看着远处。
“大人，到了。”
女子低头，看向车流。
“要来找我么？我先来了。”
她心中暗暗想着。
“行动吧。”
她平静开口。
下一瞬，她身边几道身影，消失在高楼之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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